就听那个大河接着问,“大山,大队长说的是劳改人员?” “对啊,你年纪轻轻的耳朵聋了不成?”柳树有些嘲笑道。 “哎,劳改人员!竟然是劳改人员!” “知道!知道!别在那儿大惊小怪的!”山子很无奈,这个兄弟刚刚没反应过来不说,现在还一惊一乍的。 “你们就没点啥想法吗?”大河问两人。 “有啥想法?”柳树也有点愣,山子倒是没吱声。 “一个劳改人员这么轻轻松松还得我们抬回去,不是便宜了他!”大河气愤的说,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正义的审判者。 他这个年纪,小时候可是见过打地主斗土豪的,只是那时候年龄太小,不能参与,现在村子里和平了十几年,但是小时候的记忆似乎就在潜意识里。 “对,不能便宜了他!”柳树也支持大河的说法。 “哎,你们俩轻省着点儿,刚刚大队长不在大家面前说,不就是担心大家听到乱起来,咱们就别管了,给他送到隔壁大队,他们大队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儿!”山子有些不赞同。 听到几人说话的赵明信也连忙出声,“几位小兄弟,你们上当了,你们要是不想抬我,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放屁,我们大队长才不会说谎!这人是劳改人员,肯定有坏心思,你们可别听他的话被腐蚀了内心!”山子可不相信大队长会骗他们,反而担心这两个二愣子被赵明信给忽悠了。 “就是,山子,你看我们不教训教训他,他还想用自己的坏思想腐蚀我们,你不教训他,那是对坏人留情面!”大河有些不忿,仿佛不教训他一番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你想咋样就咋样吧!”山子也很无奈。 “来,我们来扔沙包吧!”大河坏笑。 “咋扔?”柳树疑问,哪儿来的沙包。 听到两人的话,赵明信有些绷不住了,这个大河明显不怀好意,这是想把自己当沙包扔啊! “这不是在这儿吗?”大河颠了颠手里赵明信的胳膊。 “这哪儿是沙包啊!”柳树无语的嘟囔。 “不是沙包,那就是扔猪仔呗!” “我喊一二三,咱一起扔哈!” “好!”柳树同意,山子也无奈,不同意他的提议就是给坏人留情面,自己也只能无奈同意了,万一隔壁大队长找他们,他们也有话反驳,大不了还有大队长在后面顶着呢。 “几位小兄弟,别……别……”赵明信的喊话被几人的声音吞没。 “一二三”声音一落,就看到三人手里的赵明信像离玄的剑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胳膊腿儿还蹬来蹬去,好像在找着力点,却又找不到。 最终,人落在了他们几人前面五六米的地方,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赵明信想要爬起来跑走,可他的速度哪里有几个小年轻速度快,很快又被控制住,再次开启了又一轮的扔猪仔运动。 很快进了二队的范围,经过山子的提醒,另外两人倒也没有太傻的继续扔,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万一他们村要包庇这个劳改犯,他们三个也顶不住一个村啊。 但此时的赵明信已经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声音也快要喊不出来了。 有人看到这种情景,很快便有人向大队长赵明信以及支书赵有粮汇报,两人很快出现在四人附近。 “你们是前村的吧,三位,为什么抬着我们队里的队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是想要欺负我们队里的人我们可不答应。”看着自家兄弟成什么样儿了,好好的中山装满是泥土草屑儿。 只可惜现在赵明信嗓子都哑了,根本说不出话,不然肯定直接跟赵明信告状。 从前沿河村齐家到后沿河村的距离并不远,充其量也就一公里的距离,但是架不住这三个人他没玩够啊,故意磨磨唧唧的,从出发到目的地,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把赵明信可折腾的够呛。 “我们可没欺负你们大队的人!”山子急忙打断赵立伟的话,反正就主打一个不承认,他们能怎么样,“这个人带着一群人到我们村闹事儿,我们大队长让我们把人给你们送回来了! 还有,我们大队长让我们给你带句话,如果你以后管不住他队里的劳改人员,以后就别怪我们前沿河村替你们教育劳改人员了!” 说完,扯着大河和柳树就跑。 大河边跑边嘟囔,“山子,干嘛拉着我走,我还想看看呢!” “看什么看,你没看那赵大队长都生气了吗?万一他让队里的人打我们呢!” “打我们!那我们就打回去!还怕他个啥!” “行行,那你厉害,你回去!”山子也很无语,跟他有些讲不通道理。 “好吧,那听你的。”大河典型的叛逆心理,就好像不做个对不行一样。 三人结伴回去,却不知道,后沿河村因为两人的话,直接沸腾了。 罪魁祸首跑了,赵立伟看着地上摊成泥的兄弟,想让人把人抬回去,结果刚刚听到三个小年轻说话的赵有粮不愿意了,“赵立伟,你竟然在村里公然包庇劳改犯!劳改犯可都是要住牛棚,挑大粪,干最苦最累工分却又最少的活!你竟然包庇他,让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因为他们村的条件比较好,一直以来也没有劳改犯发配过来,但是村民们却都是了解的。 赵明信回来不短的时间了,一直都跟赵家人住在一起,跟他们干一样的活儿,一样的工分,这可怎么行,更何况这人还跟自己抢过支书的位置,还差点被抢走了。 他突然想到赵明信最终退出的情景,不会是因为身份差点暴露吧,一个劳改犯还想当支书,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村民们听到赵有粮的话,都看向赵立伟,毕竟刚刚山子的话声音还不是那么大,而赵有粮的大嗓门犹如嗡钟,在村民们耳边回响。 赵立伟脸上闪过心虚,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劳改犯,坏分子,住牛棚,挑大粪!”村民们很快起哄。 让有些人不理解的是,赵春花一家的起哄的情绪甚至比村里的其他人还要高。 有人问赵立壮,“这赵明信不是你妹夫吗?怎么你们这么恨他!” 结果就见赵立壮直接冲着身边的泥里吐了一口痰,“啊呸,我们可不认这样的妹夫!坏分子,就该好好改造,好日子他不配!” 要说一开始赵立壮对赵明信还是心怀感激的,他们家的日子能从以前穷的揭不开锅,到后来几个弟弟们都娶上媳妇,那也是托了赵明信的福,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妹妹的福。 只是后来钱都丢了,一家人再次回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最关键赵明信又回来了,拖家带口跟他们住在一起,这不是抢房子的节奏吗! 一开始他们还理亏,可时间久了,这种理亏的心就越来越淡了,特别是赵明信还时不时的打自己妹妹,他们恨不得立马将赵明信赶出去! 这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 更何况今天上午跟着赵明信去齐家,没把他们给吓死,难怪他们儿子总是让他们别去招惹齐家,这简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他们家之前丢掉的钱跟齐家有关了,不一定是齐家的人拿的,倒很有可能是自家跟着赵明信做了错事,让齐家的老祖宗看不过去了,然后自家就遭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