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个顶尖的大美人!” 苏昭节称赞她一句,随即示意楹儿端着托盘上前,将盘中一对金丝飞燕穿珍珠的绵福长步摇替她插在发髻两边,如此就算是添妆了。 少女照了照铜镜中越发华丽贵重的自己,不由得摇头感叹:“成亲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辛苦事,一想到要戴着这么多物件整整一日,我都不想嫁了。” 苏昭节替她将鬓角的碎发整理一番,方才含笑道:“傻话!你若是不肯嫁,不知那三皇子会不会急得翻墙来把你抱去!” 被她调侃一声,苏棠节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抹绯色,低唤一声:“二堂姐笑话我。” 苏昭节怕她羞狠了,不再打趣少女。只是伸出指尖搭在新娘子肩头,按规矩说些吉祥话。 “祝新娘新娘,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和和美美、长长岁岁!” 于是周围的亲友婢子也随着说上一箩筐的吉祥话。 苏棠节却是忍不住轻声道:“我只希望……能像二堂姐和祁王殿下一样恩爱,白首偕老。” 苏昭节听见这声“白首偕老”,不由得呼吸轻颤,垂下眼睫,望见少女期盼的眼眸。 她不由得沉默,半晌,方才弯起唇瓣来,轻轻笑着送上祝福。 “会的……我们都会和心爱的人白首偕老的。” 苏昭节亲自搀扶着送苏棠节坐上去天子在京城给北国三皇子安排的别院中,那里便是二人的喜房了。 只是做为暂时成亲安置的住所,因此仪式有些潦草,二人婚后就要启程返回北国。 别院狭窄,邀请的亲友也有限,只有亲密一些的亲友方才被邀请赴宴。 三日之后,苏棠节便回门来,见了苏昭节一面。 苏昭节见她梳起了妇人的发髻,看着眉眼间是端庄成熟了几分,心中也是感慨。 闲聊之间,苏棠节倒是跟她提起一件事来:“……我早上顺路先去大伯府里拜访了一下,想不到竟然败落成那个样子。听说大婶母也病重,连路都下不得,大堂姐也疯得不成样子……说着什么命不长、不会好过之类的话语。” 苏昭节捧着茶盏的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顿,垂下眼睫,方才轻声道:“不必在意。” 又过几日,祁云照从宫中回来时,苏昭节放下手中的一本佛经,起身迎接上前。 青年脱下外衫,在窗前炕上坐下来,瞥过她在看的经书,倒是不由得挑了挑眉。 “怎么看起这个来了?是受母亲的感染?”祁云照顺口一问,女子也只敷衍着:“只是闲着没事,就看一看。” 青年就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天子召我进宫是说,要我率兵护送三皇子和皇子妃回北国完婚。” 什么? 苏昭节瞬间想起苏兰节所说的那句诅咒“他命数已定,是逃不脱的,必定会英年早逝”,心口处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忍不住皱紧眉尖来,前往北国必定要经过惊险的石门崖关和桐关……桐关,就是祁云照前世殒命之处。 她低声道:“边关苦寒,而且不是两国已经和亲,不起战事了吗?非要你去护送才行?” 祁云照知道自己突然要离开,她必定接受不了,认真解释道:“康王虽然兵败,却还有一部分残党逃离京城。有证据表明,他们逃去了边关,落草为寇。送嫁的依仗颇大,势必会引起心怀不轨的贼寇主意,恐怕路上会生变故。到时候结亲不成,反成仇敌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