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飞禽备好，二人立于场中央，蒙上了双眼，一切准备就绪。 看台两边的人全都站起了身，伸着头往二人的方向看去。 江尧紧张地握着帕子，仿佛比试之人是他一般。 “准备开笼！” “放！” 江九一声令下，百禽齐飞，二人拉弓射箭，冲着前方射去。 每人规定只有十支箭，若无能力，运气好或许还能射中。 运气不好，全部射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东青寻着扑扇翅膀的声音连射三箭，便听到了飞禽坠落在地的声音。 她嘴角勾起，这最开始的时候却是最好射中的时候，毕竟飞禽还未太分散。 然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两旁观看之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之后鸦雀无声。 她再次拉弓搭箭，破空声传来，再次听到了飞禽落地的声音。 之后六箭，却只有一箭传来了落地声。 如此算来，她当是至少射中了半数，比之落染，应该是赢了的。 她解开黑布，便见落染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韩东青心中打鼓，暗道不好，莫不是让这个贱民赢了自己？ 再看众人反应，有震惊的，还有冲她摇头叹息的。 她不明所以，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江尧以及顾氏和宁氏全都面露喜色，江楚兮高声赞道： “好！没想到啊，落侄女还有这等本事！今日可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啊！” 落染笑着拱手，“大人过奖，晚辈愧不敢当。” “江姨，如今胜负未分，侄女不晓得江姨此话为何意？” 韩东青蹙眉上前询问，江楚兮语气平淡道： “菲儿，你同东青说说，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是……东青，方才你连射三箭，三箭皆被落女君三箭齐发中的一箭抢先，掉落在地。” “落女君九箭皆中，且还是一箭双雕。” “至于这最后一箭嘛，则是与你这第四箭，一同射中了飞禽。” “是以，这一局，依旧是落女君胜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初学者，怎会赢得了我？” 韩东青不可置信的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江悦瑶出声提醒： “东青，事实便是如此，今日也只是切磋比试而已，还望你莫要失了女子气度。” 韩东青回神，抱拳躬身，掩盖住眸中的狠戾： “侄女方才失礼了，还望江姨勿怪。” 江楚兮轻叹一声： “嗯……如今既已比完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今后好生提升己身便是。” “是，侄女谨记。” “那……既然韩女君输了，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 落染一脸欠扁地说道，韩东青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威胁，咬牙切齿道： “愿赌服输，还望落女君赐教！” 落染丝毫不接她这茬儿。 “我要你向我道歉，且今后见了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记得绕道走，莫要碍了我的眼。” “若我今后再听到你出言讥讽，我便将今日之事弄得满城风雨。” “让别人知晓你这自诩才高八斗的韩女君，究竟是如何败在我手中的……”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怎么能是得寸进尺呢？韩女君不是说了愿赌服输的吗？ 怎么？我没让你在扶风城城楼上大喊三声我输给了落染。” “或是让你在城中边走边喊：我韩东青文不成武不就的，还输给了一个小小的案首！ 你莫不是不乐意了？要不？我换个要求？” 韩东青气红了脸，江家姐妹与众人纷纷憋笑。 那些寒门女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对落染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落女君，是真勇啊！ 她就不怕得罪了别驾从事大人吗？ 不过众人看了上首无动于衷且有看戏行为的江楚兮一眼后，便明白了。 这有刺史大人撑腰呢，一个别驾从事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人家落女君也是刺史大人罩着的人。 和她们这种只有脑子没有其他助力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好……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我谢谢你啊！记住我的人多了……” 你算老几？ 既已撕破了脸皮，自己何必再惯着她？ 这种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省的没事出来恶心别人。 “还不赶紧道歉？难不成真等我换个要求呢？” “你！” 韩东青看了众人一眼，众人赶忙调整了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 “多有得罪！还望落女君勿怪！” “这就对了嘛，以后可莫要再逞嘴上功夫了，毕竟……你也不是银票，不是谁都得惯着你！” 韩东青冷哼一声，随即对着江楚兮拱手道： “侄女今日献丑了，让诸位看了笑话，还望江姨看在家母的面子上，莫要让此事传扬出去，侄女感激不尽。” “咳咳，这是自然，你们少年人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谁年轻时还没冲动过？ 你也莫要因此记恨落侄女，她孤身一人，之前未曾有人细心教导过，是以不懂得人情世故，也是情有可原的。” “侄女明白……” 给了台阶就要下，且今日这场合，她是万万不能直接走人的。 否则不光会让人觉得她失了礼数和气度，还会错失“良机”。 [落染，今日之耻，我韩东青必报之！] 落染才不管她怎么想，她打算回去后就把武学秘籍发下去。 空间一份，家中一份，庄子一份，该学的都学起来，今后说不得就能派上用场。 “晚辈鲁莽，若有思虑不周之处，还望大人勿怪。” “的确，你呀，年少气盛的，今后可不许如此了。” “是，晚辈谨遵大人教诲。” “行了，回去坐吧，瑶儿，吩咐下人开宴。” “是。” 方才这落染下韩东青面子的时候不见刺史大人阻止。 如今又轻描淡写的便将落染说的那些过分的话给揭过了。 在场之人全都重新衡量起了这落染于江楚兮而言的价值，以及在她心中的位置。 不难看出，这刺史大人似乎十分看好且偏袒于她。 一时之间，落染收获了数道暗暗打量的目光。 [看吧，反正老娘摆烂了，今后是生死难料，还是富贵泼天，只看今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