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
方为止在与宇宙生命共生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拥有漫长生命的庞大存在在寻找些什么。</p>
管它寻找什么。方为止并不在意，只要它能够按照原计划与即将崩溃的星球共生就行。</p>
可方为止没想到它要寻找的，竟极有可能是个人类。</p>
“……你确定？”</p>
办公室里，方为止眉心紧拧。</p>
他并非每时每刻都可以与宇宙生命沟通。</p>
沟通需要一定的条件，比如说星球自转的角度、宇宙生命的专注程度，以及一些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条件。</p>
所以每一次沟通，方为止都希望是有效的。</p>
然而今天，它一直在嘟囔着它要找一个人。</p>
“你从前只是在寻找什么，为什么现在确定是在寻找一个人？你是不是共生了太多人，有些被影响了？”</p>
“……”</p>
“你见到了？”方为止罕见地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p>
“……”</p>
它告诉方为止，因为投放了太多共生体，它一时没能找到究竟是哪一个见到的，但它确定，应该是在实验室里。</p>
因为它看到了经常出现在方为止身边的白大褂。</p>
方为止隐隐有个猜测。</p>
“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p>
9</p>
方为止经常用共生体的眼睛去看羿玉，但去往最终处理间，用羿玉藏进自己的瞳孔里已经是上一次见面多日之后了。</p>
多日不见，却似日日相见。</p>
方为止告知了羿玉新的一份工作——模拟室。</p>
一方面是，这份工作非常适合羿玉。</p>
另一方面则是，方为止想要知道羿玉是不是宇宙生命在寻找的那个人。</p>
尽管这么做了，方为止却没有告诉它，自己有一个怀疑对象，并且将人安排在了全是共生体的模拟室里。</p>
如果这世间真有“缘分”，那么方为止不说，它迟早也会发现他。</p>
如果羿玉不是它寻找的那个人……</p>
如果不是。</p>
方为止陷入了沉思。</p>
如果不是，更好。</p>
10</p>
方为止与羿玉的交集一下变多了。</p>
实验日志每隔三天提交一次。</p>
别的观察员的日记提交给陈斯衡，唯有一号模拟室的实验日记单独交给方为止。</p>
方为止不免需要知会陈斯衡一声。</p>
“……我以为您惯例一周来实验室一次？”陈斯衡的表情精彩极了。</p>
方为止反问：“这是惯例吗？”</p>
无论是不是惯例，都是方为止定下的，如今他随意更改，别人也管不到他。</p>
陈斯衡沉默了，镜片后的眼睛看向方为止，不知想了些什么。</p>
方为止多少能够猜到陈斯衡此刻的想法。</p>
但他不在意。</p>
在他眼中，陈斯衡也不过只是聪明一些的草履虫而已。</p>
羿玉第一次提交实验报告的时候，方为止正在签一些文件。</p>
观察员提交完实验日志，却没有离开，反而直接坐在了与方为止隔着一张桌子的椅子上。</p>
方为止含笑望过去。</p>
羿玉双手抱臂，靠着椅背，表情多少有些郁闷：“方先生，观察员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我现在出了模拟室，眼前还有些发黄。”</p>
方为止放下签字笔，绕过办公桌，停在羿玉身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