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乔淑去过守夜人基地，知道守夜人现在赶过来仍然需要一段时间。 几分钟时间，放在平日一晃眼而已，但在此刻，对于乔淑来说就像是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她身体颤抖着从废墟之中站起，看着不远处那个双目闪烁猩红光芒的人影。 恐慌？ 乔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连惊慌都赶不及，她心中想着的是如何将周围的普通人保全下来。 “小姑娘，刚刚觉醒的职业者？” “你的鲜血和身体，肯定很美味！” 芬里尔闻到鲜血的味道，神色变得越发兴奋。 职业者鲜血之中充沛的生命力，正是他趋之若鹜的上好补品！ “想杀了我？试试看！” 乔淑隐藏在身后的手用力攥紧自己的大腿，利用剧烈的疼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如此这般，她才没有被芬里尔身上的杀气压倒。 乔淑的超凡力量飞快的修复着她的身体，在高压之下，乔淑自己都没注意，她的力量持续时间已经比在校园训练的时候延长许多。 借助地形的掩护，乔淑飞快地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楼之间穿梭。 往日觉得繁杂的街巷，此刻却成为了乔淑身体最好的掩护。 她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呼喊，让周围的人们保护好自己，哪怕只能拖延片刻时间，只要能等到守夜人抵达，这些人的生命就会得到保全。 至于乔淑自己，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没想到我的梦还没做完，就要醒了……” 乔淑脸上带着些许的苦笑，身体之中的力量渐渐不支，她强行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用剧痛刺激的精神，拼了命的压榨身体之中最后一丁点的力量。 “绕了一个圈子，还不是回到了老地方？” 芬里尔就像是一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猎豹，他不紧不慢的跟在乔淑的身后。 他自然知道乔淑的举动有何含义，但职业者的鲜血要更加的可口，如果能够饱含惊慌和恐惧的情绪，这样的血液会更加美味。 “在这里杀了我，会有守夜人替我报仇，他们已经在路上，你逃不远。” 乔淑放弃了抵抗，喘着粗气靠在墙边。 她眼前发黑，这是力量透支的表现，甚至鬓角边缘都生出了丝丝白发。 “放心，我会有手段离开这里，但在离开之前，我需要享受我的晚餐……” 芬里尔朝着双眸微闭，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乔淑走去。 他的手化作利爪，口腔当中的犬齿也开始肆意生长，加上眼中的红光，像极了一头饿惨的野兽。 乔淑脸上带着平淡的微笑，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只是有点可惜，莱尔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她有去大周的打算，也未曾亲眼见证过太多的世间美景。 对了，还不知晓地狱到底是何等光景，如果真有死后托梦的说法，她定要找机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给家人和莱尔他们听。 肉体撕裂的声音出现在乔淑的耳边，但她的身上却没有预料当中的剧痛。 温热的鲜血伴随着断肢残骸洒在了乔淑的身上，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奶……奶奶！” 乔淑瞪大了双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奶奶。 她明明看着奶奶离开，这才匆忙赶往下一处地方进行预警，为何会变成这样？ “碍眼的家伙，躲在暗中这么长时间，就为了拖延这几秒钟时间？” 芬里尔甩掉了手上的鲜血，他眼神厌恶的看着地上已经碎裂的尸体。 乔淑此刻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瞪大的眼睛之中满是自己奶奶死前的惨状。 老人的嘴唇还在蠕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不忘记提醒自己的孙女赶紧逃命，保全自己的安危。 乔淑张开嘴巴，浓烈的悲哀充斥了她的内心，她想要哭出来，嘴巴发不出声音，甚至眼泪都没有办法留下来。 她想要起身用手抚摸奶奶的脸庞，但此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力量过度使用的后遗症让她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砰。” 芬里尔眼神之中带着冷漠，在乔淑面前一脚踩碎了她奶奶的头颅。 “我要你死！” 原本绿色的光芒在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乔淑鬓边的白发数量暴增，刚十八岁的她脸上甚至出现了皱纹。 “进阶了？” 芬里尔后退两步，看着乔淑此刻宛若癫狂一般的模样，他明白，这是对方用生命强行压榨力量换取的短暂晋升效果。 不仅如此，芬里尔的身后也传来了响动，超凡力量将周围牢牢封锁，他知道这是守夜人的动静。 “切，动作真快！” 芬里尔冷哼一声，他的身体陡然消散，宛若一滩淤泥一样，飞快的融入下水道之中不见了踪迹。 “乔淑！” 莱尔着急的跑到前面，他不敢相信往日文静的乔淑会变成这样。 但在看到地上的鲜血和衣物的时候，莱尔的瞳孔剧烈收缩，庞大的负面情绪在感知的作用下汇聚到了他的心脏之中。 “咚咚……” 宛若雷鸣一般急促的心跳声从他的胸口传来，他脸色苍白，但坚定的伸出手。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乔淑身上濒临失控的力量瞬间消失，莱尔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颤抖着手，将已经攥在手中的药物吞下。 面前，乔淑已经陷入昏迷，跟着过来的守夜人们对周围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只剩下莱尔一个人，面对一堆残缺的肉体和破烂的衣服发呆。 “莱尔，来奶奶家里吃饭啊，你看看你不好好吃饭，都饿瘦了。” “钱还够不够啊，钱不够的话房租你先别急着交，等有钱了再说。” “好好吃饭，好好长身体，奶奶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 “莱尔……” 一幕幕往事涌上莱尔的心头，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内心是完全割裂的。 一个他看着另一个激动的他，大量的负面情绪由他自己诞生，飞快的涌入心脏汇入职业核心之中。 一道只有莱尔听得到的细微碎裂声从下腹传来。 原本通体光滑的暗金色职业核心，在此刻已经布满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