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心

从守夜人基地出来之后，莱尔的手臂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扔掉手臂上缠绕的石膏，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清理一下鼻孔之中的小零食。 只是刚准备行动的时候，他就看到一旁脸色有点恍惚的劳顿·施耐德。 “大半夜的，你这个有家室的人不回家，在外面开始发呆？” “怎么，人到中年出现家庭危机了？” 莱尔疑惑的问道。 “我女儿对你的评价还真没错，你的嘴是真贱啊！” 劳顿·施耐德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随后从口袋之中摸出来一盒香烟。 这个香烟的包装一看就是莱尔没办法消费的玩意，光烟盒周围镶嵌的金丝边都值不少钱。 “来一根？” 劳顿·施耐德将抽出一根烟放在莱尔的面前。 “不用了，我不会抽烟。” 莱尔摇头婉拒，抽烟不好而且费钱，他可没兴趣染上这种爱好。 “都成年了，怎么还不会抽烟，是不是男人？” 劳顿·施耐德似乎找到了能够攻击莱尔的地方，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我的公民证件上写着我是男人，你要觉得我不是的话可以去找新安市居民办，问问他们是不是在人口普查的时候搞错了我的性别？” 莱尔翻了个白眼，他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和对方纠缠。 “你说说，你要是个战斗职业多好，可偏偏就是个【小偷】？” “还他妈是很厉害的那种！” 劳顿·施耐德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看着莱尔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惋惜。 “害，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从自动觉醒职业到现在，几乎见到的每个人都会这么说，但我他妈又有什么办法呢？” 莱尔一时被说的烦闷，自顾自伸手从劳顿的烟盒之中拿出来一根烟点燃放入嘴中。 “真呛！” 莱尔咳嗽了一声，但没有丢掉香烟，自顾自的继续吸起来。 “你不后悔交易和今晚的决定？” 第二口，莱尔似乎已经熟悉的烟雾的刺激，他转过头看着烟雾后面劳顿的面孔。 这个原本心狠手辣的男人，现在感觉变得苍老了不少。 “不后悔，但也后悔。” 劳顿·施耐德抬头看着天空之中悬挂着的明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施耐德家族依靠生意发家，家族之中几乎没有高阶的战斗职业，但菲尔斯的出现给了我们希望。” “目前人类生存环境岌岌可危，内耗加上外部凶兽的入侵，最近几年小型城池覆灭的新闻越来越多。” “金钱，在这种能够让整个城市崩溃的灾难面前完全就是粪土，我不可能依靠这玩意保护菲尔斯一辈子。” “守夜人内部的工作十分危险，往日的种种和今日的所见都给我说明了这个情况。”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以身犯险，也不想让菲尔斯身陷泥潭。” 看着劳顿·施耐德现在的样子，莱尔很难将现在的他和情报之中那个心狠手辣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我现在变了很多，你从掌握的信息之中也能够看出来，自从菲尔斯出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些龌龊下贱和威胁别人的事情。” “在没有她之前，我觉得我的世界之中只有钱，权力和力量。” “但在她出生之后，我的目标就只有让菲尔斯能够安稳幸福的度过一生，但在这种世道之中何其困难……” 劳顿·施耐德再度吐出一口烟雾，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感慨。 “你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莱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不过转瞬即逝，他快速的吸了一口烟，低下头任由烟雾随风飘散。 “说说你吧，你应该是有记录以来最年轻的一个天生觉醒者，八岁就觉醒了【小偷】这个职业。” 劳顿·施耐德一扫眼底的阴霾，换上一副笑容对一旁的莱尔说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施耐德家族的能耐，想找我这个普通人的信息那不是易如反掌？” 莱尔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似乎劳顿口中的年纪最小的天生职业者不是他一样。 “我确实调查过你，不过我不管怎么调查，你八岁之前的档案已经完全消失，后来的档案之中并没有出现过你家人的任何信息。” “但听说，你是有一个父亲的？” 劳顿·施耐德开口问道。 “是啊，在我八岁那年觉醒职业之后，他就消失了。” 莱尔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这点悲伤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我是个孤儿，他也不是我父亲，从记事开始他就告诉我，我是他捡回来的，他只是我的养父。” “但他对我是实打实的好，不管他怎么说，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爹。” “我之前一天要打四份工，攒到的钱其实足够让我更换一个更好一点的居住地，但该死的职业副作用让我不得不花钱购买大量的镇定剂。”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的精神变的不稳定，带着医生开的证明去钱佳佳那边连续购买镇定剂好几年的时间。” “因为过度使用【小偷】的超凡力量，我需要的镇定剂越来越多，攒下来的钱也很快花完。” “我想，似乎留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错，我心中始终还带着些许的期盼，觉得某一天早上我打开房门，会看到我爸站在门口，笑着和我打招呼。” “一晃就是十年，鬼知道他以后还回不回得来？” “回得来，我就在这里等他，回不来，我也在这里等他。” 最后一口烟雾吐出，莱尔狠狠的将烟屁股弹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之中。 “看，【小偷】带给我的精准控制力，还不错吧？” 莱尔眼中带着笑容，但劳顿·施耐德能够看到，莱尔的眼角有些许湿润的痕迹。 “不容易啊，我收回刚才嘲讽你的话，你是纯爷们！” “不过，你父亲的名字？” 劳顿·施耐德疑惑的询问道。 “莱纳斯，我没有姓氏，也不知道父亲姓什么。” 莱尔摇摇头，烟抽完了，交谈也进入到了尾声，今天该回家休息了。 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劳顿脸色变得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