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污染和副作用

面对莱尔的疑惑，克苏尔合上手中的书籍，脸上的神色罕见的变得严肃起来。 “深渊，是禁地。” 五个字，缓缓从克苏尔的口中说出。 “禁地？” 莱尔皱了皱眉头，怪不得所有书中对于这个地方只是一个隐晦的提示，并未做任何明确的描述。 “所以，深渊存在于何处？” 莱尔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根据大部分的传闻，深渊并非是一个确切的地方，而是某种特殊环境的汇聚地。” 克苏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娇憨之中倒是多出来了一丝书卷味。 “所以，你们都没有去过禁地？” 莱尔更加好奇，守夜人执行的任务向来凶险，这种被评为禁地的危险地方，理应也会有他们的痕迹才对。 “有，但是都疯了。” 克苏尔的话让莱尔吃了一惊，怎么个事？ “我问你，污染和副作用，你知道吗？” 克苏尔没有回应疯掉的事情，反倒对莱尔发问道。 “职业的超凡力量使用之后，会对职业者产生负面影响，或是身体或是精神，污染来自凶兽，和凶兽战斗需要提防它们的能力，进入身体之后就会染上污染。” 莱尔回忆着书中记载的内容，倒是算得上对答如流。 “但你忘了一点，污染和副作用，乃是同源，甚至职业者的超凡力量和凶兽的能力也基本相同。” “这也是为何很多职业者的晋升需要依靠击杀大量的凶兽作为前期累积，因为他们需要吸收相同职业序列凶兽身体之中的力量。” “至于所谓的人形凶兽，你应该也察觉了吧？” 克苏尔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的莱尔说道。 “是……没有抵抗得了污染的职业者堕落之后成为的。” 莱尔说完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知道职业者乃至守夜人的危险，却没有想到危险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艾琳之前已经带你体会了守夜人最基本的危险—和凶兽抗争，但更加根源的危险是来自于我们内心。” “超凡力量带给我们超越常人的能力，但这也会是毁了我们的钻心毒药，这是我之前的老师告诉我的，但可惜的是，他在给我们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之后，也堕落成为了人形凶兽。” “是艾琳杀了他。” 克苏尔的语气之中难掩悲凉，这还是这两天莱尔第一次在克苏尔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今天这些话是我自己告诉你的，战斗力量的职业者们失控的概率其实要远小于信息类职业者，力量传递的污染可以通过药物根除，但情报，情绪等副作用甚至污染……” 克苏尔看了一眼莱尔，眼神之中带着担忧。 “放心吧，我很好。” 莱尔收起了往日脸上的轻浮，他使用近似于承诺的语气对克苏尔说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的任务报告我会帮你完成的，毕竟整个第十小队之中也只有我还有这个能力。” “哎呀呀，做一个学霸还真难呢！” 克苏尔擦了擦眼角，谈笑间又回到了那个俏皮娇憨的小女孩模样。 “那就多谢姐姐了，等发工资之后我请你吃蛋糕！” 莱尔喜笑颜开，克苏尔果然是好人啊，长得可爱心地善良，她就是莱尔心中的队长！ “到时候可别从店里偷蛋糕，最好是学着自己做个蛋糕，这样我会更高兴的。” 克苏尔挥了挥手，站在门口送走了莱尔。 回到家中，莱尔开始整理今天自己了解到的东西，他虽然在学校成绩不好，那也只是他不怎么感兴趣，现在形势所迫，倒也让他体会了一把重新回到好学生时候的感觉。 “深渊，污染和副作用，这个内容还真是让人惊掉下巴，怪不得高中的教材并不会讲述这些事情，也难怪很多职业者在进入大学之后会性格大变。” “世人都说超凡力量会蚀人心智，但真正蚀人心智的只是一些真相罢了。” 莱尔摇摇头，或许由于最近几年副作用的缘故，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常人好太多。 初闻这些只是觉得震撼，到现在也只剩下些许感慨。 “这么看来，人类的命运还真是岌岌可危啊……除了凶兽之外，还有为了力量甘愿成为凶兽的职业者，普通人就算经过专业训练加上科技手段，也不过只能够和三阶或四阶的凶兽相抗衡罢了。” “但更加高阶的职业者都有，更加高阶的凶兽呢……” 莱尔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在脑后，他只是一个刚刚加入守夜人的小人物而已。 大事有上面的人去忙活，他目前更需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知道了副作用和污染的关系之后，这些负面情绪更需要好好处理才行……” 莱尔看着药柜之中所剩无几的药物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之前那么拼命的做各种兼职，理应攒下了很多钱，但这些精神类药物每一种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也是为何他最近几年的生活如此潦倒的缘故。 混着热水喝下手中的药物，莱尔再度陷入了沉睡，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旁观者，他看着这些灰色雾气渐渐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那枚暗金色的职业内核，在莱尔闭上双眼的时候微微闪烁，外表隐隐有类似于蛋壳裂开的纹路出现。 第十小队办事处，刘老头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里。 “他今天的学习情况如何？” 刘老头脸上再也没有之前轻浮的神色，相反十分严肃。 站在他面前的是克苏尔，此刻的克苏尔也没有了莱尔眼中那样的娇憨，只有冰冷。 “他算得上是一个好学生，但这样真的值得吗？” 克苏尔的眼神似乎能够看穿刘老头的内心。 “他是莱纳斯从深渊之中带回来的孩子，让他过早的接触这些，你不怕他失控？” 克苏尔看着一言不发的刘老头继续追问道。 “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相信这个孩子，我观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品行我信得过。” 刘老头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如果……他失控了呢？” “我会处理好一切，然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