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足见背后之人有多嚣张,也足见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谢宣平此时闻讯赶来,看见母病怏怏的靠坐在椅子上,而父亲此时竟罕见地没有坐在主位,站着面对比他高不出多少的男子,脸色阴沉的厉害! 罪魁祸首跪趴在地上,十分的狼狈,一身骚包的绀紫色长衫已经如破布般挂在身上,眼泪鼻涕横流,实在是不堪入目的厉害! 压下心中的厌恶,他询问自己的父亲:“出了何事?” 谢晨此时心累又愤怒,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夫人:“问你母亲!” 谢侯爷倒是想知道具体内情,关键到这个时候,刘蝶静还是遮遮掩掩,不想全部说出来! 谢宣平眸子缩了缩,连父亲都不太清楚,可见此事与母亲有莫大的关系! 几步上前,还待多问,便听刘蝶静猛地抬头,声音尖戾: “儿啊,你手里应该还有银钱吧,还有珂儿,当初我可是给了他不少好东西,你们快凑一凑,快救救你弟弟吧,不然,他若真的少条胳膊少条腿,娘可怎么活呀?” 谢宣平停下,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娘,想不到,娘竟能偏心至此! “娘,这没头没尾的,而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倒是给我说说原委,我才好做应对啊!” 刘蝶静不知该如何说起,岂料,那位催债人早已不耐烦,恶声恶气的: “你们有什么话放到以后再说,现在赶紧给我还钱,否则,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此时,谢晨才简单给儿子说了情况,主要就是两万八千两银子必须还上! “什么?两万八千两,怎么这么多?谢孝廉,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借债赌钱?” 谢孝廉此时浑身疼得呲牙咧嘴,却也不忘求父兄: “爹,大哥,我不想成了残废,,求你们快救救我,爹呀,大哥……” 谢宣平看着那一脸嚣张的催债人,再看到两个门神一般的大汉,他有些印象,这些人似乎是四方赌坊的人。 四方赌坊背后的势力极为神秘,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但凡惹到四方赌坊的地痞流氓都莫名其妙失踪了,能做到让人不知不觉就消失了,可见其后台有多恐怖! 想想就让人后背生凉,此次若不还钱,只怕二弟残废都是小事,搞不好,自家这个长宁侯府都要在大离国消失了! 去年便有吕姓的开阳伯爵府,其家中弟子不知何故惹到四方赌坊,结果,不过几日,家中便出事了! 当了三品官的吕伯爵被御史参了一本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子孙们欺男霸女,当今大怒,下令抄没府邸,直系全部流放至岭南苦寒之地! 思及此,谢宣平只觉得后槽牙都疼役钻心,凑到谢侯身边悄声道: “父亲,您还是让我娘快些凑银子吧,哪怕将田产铺子抵掉也得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谢侯爷诧异看看儿子,见他的脸色凝重,心知此事只怕无法躲过,点点头,走到发妻身边沉声吩咐: “快去瞧瞧,家里还有多少现银,若不够,把地契与铺面的房契也拿出来!” 刘蝶静不可置信看着谢侯爷:“侯爷,你说什么?把那些拿出来也不够呀!” 要知道,这些年因为经营不善,有些铺子都是勉强维持,还卖了几个铺子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家底本就不剩多少了! 若不是苏氏进门,只怕府里连个仆人都用不起几个! 谢晨只觉这蠢妇实在不知轻重,不禁怒道: “蠢妇,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 谢宣平此时走到债头跟前,说话温和,一副仁义的翩翩公子模样! “这位大哥,可否打个商量?” 他太知道家里的底子了,看母亲那样子,定是不知什么缘故,家中没有了现银,如今,想要平息今天的事,只能去与债头人商量用田产商铺抵债了! “你说!”那领头人倒是对谢宣平还算客气! 谢宣平一看有戏,忙道: “我家二弟这段时间折腾出不少事,家里为了他花费了不少,是以家里现银不多,不知……能不能以田产商铺相抵?” 那人眉头高挑,斜着眼痞痞的笑着: “可以啊,反正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你们快些,别耽误老子办别的事!” 此时,桌子上早已摆了茶水点心,谢宣平又忙吩咐人去洗了各色水果奉了上来,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而刘蝶静心里哀戚着回到内室,从妆奁的夹层里取出一枚钥匙,再到雕花大床,掀开被褥,揭开一块床板。 又用钥匙对上一侧的铜锁一拧,只听“啪哒”一声,锁被打开,取下锁来,往出拉开,竟是个暗门抽屉,里面是一沓地契和房契! 刘蝶静都能听到心里的血流汩汩,只恨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伟哥儿,她并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看侯爷那架势,此次指定是躲不过去的! 可恨苏氏那小贱人这个节骨眼上和岚哥儿和离了,否则,怎么着也要从她手里抠出些东西来! 只可惜,她竟忘了,苏卿凌的嫁妆的窟窿还在等着她! 一想起苏氏,她忽然多了个心眼,从那叠房契里挑挑拣拣留下一些好地段的,又重新放回去,一切规整好,这才将手里的田契地契拿上去了主室! 账房先生也将现银送了过来,不过八百两,看得谢侯爷一阵头晕,狠狠瞪了夫人一眼! “侯爷,只怕还要岚哥儿凑一凑了!” 谢侯爷一把扯过那沓纸,一张一张看了,心里有了数,这走到那债头跟前: “你先看看,这些田契地契算下来差不多有万两,本侯再让人去取!” 那人草草翻看,冷笑不已:“谢侯爷这是欺我不懂么?您的田产铺面可真是金贵,最多值七千两的契竟敢算万两……要不,你收回去,这债我们不要了可好?” 一席话让谢侯爷直打冷战,忙笑呵呵道: “这是说的哪里话?本侯平时又不碰这些个东西,不了解行情,你说七千便是七千!” 又从怀里取出二百两银票,将那八百两银票拿过来:“这是一千两,总共八千两!” 见那人脸倏地沉下来,忙又道:“剩下的马上去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