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确认这个香味到底是从哪个人身上散发的,所以先故意靠近阿素问了一些她的情况,阿素本身就还很虚弱,说话声音不大,而且大概是有些感冒鼻塞,鼻音很重。 我假装听不清,贴近一些顺便闻了一下,在靠近阿素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那种香。 我立马意识到,有问题的是冯远。 冯远听不见我们说话,但有时候可以按照我们的嘴型判断。我看了他一眼,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盯着魏尘看。 我忽然就知道了他为什么觉得洞女没有危险了,因为冯远早就不是那个冯远了,真的冯远已经死了,为救谢故渊死了! 这个冯远是他受伤以后路过这里,被复制下来的复制品。他拥有冯远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冯远。在他的视角来看,他为救谢故渊而死,但他还活着,所以以为自己没有真的死。 他的感情之所以这么强烈,也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人。 我还记得下来之前他写道,这个地宫有自己的生态系统,而他受了诅咒,无法离开这里,一旦踏出这个宫殿的范围,他的皮肉就会快速腐烂,所以他成为了永远的守陵人,除非找到替代者。 他这里所说的有自己的生态系统,可能是他并没有吃喝,但却从来不饿,他以为是这个宫殿的生态系统带来的。而更可能的情况是,他并不是人,压根就不需要吃喝。 那句离开这里,皮肤就会快速腐烂,除非找到替代者,我觉得大概是洞女这种产物本身无法离开宫殿,但可以通过某个媒介来离开。这个媒介是什么,我暂时还不得而知。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还能遇到假魏尘的原因,因为他无法离开。 冯远认为洞女没有危险,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在他的眼里也许跟我们看到的洞女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现在,这个冯远就很危险了,他可能觉得,刚刚那群人,才是真的,而我们是假的。因为老杨说过,他们之间的直觉,会更偏向同类。 我给阿素使了个眼色,然后跟她说再让沈川给她扎几针,好的快。 她虽然不知我的用意,也跟着我到了沈川那。 现在冯远一个人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他要真发难,也威胁不了大家。 我背对着冯远跟大家说 “冯远,不对劲,他身上有洞女香,可能是很早之前的复制品。” 我回头一看他还在盯着魏尘看,魏尘早就发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压根没想到冯远的事 老杨就说“我靠,把这给漏了,那现在咋办啊,要ok他吗。” 老杨大概是怕被看到口型,所以用了别的字眼代替,但我们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们都看向我,大概是想等我做决定。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刚刚那群人,是因为必须得你死我活,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保自己。 冯远虽然是个复制品,但我猜谢故渊哪怕他兄弟是个复制品,他也会接受。而冯远他自己,他也不想死,他要想死,他早了结自我了,他有他的执念。 虽然我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用考虑那么多,杀了他一了百了。 我闭眼想了一会,然后说 “他能活下去,不论真假都是谢故渊所希望的,成为复制品这条路,他没得选,不是他的错。等会把他弄晕,我们自己走。” 听我这么说,帅哥就笑着说 “意料之中。” 说着就想走过去弄晕冯远,没想到冯远却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很是沙哑 “我不认识谢故渊。” 听他开口,我们都十分震惊,他竟然会说话,也能听见我们说话。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可见城府极深。 老杨就说“我靠,你装聋哑人挺像啊。” 冯远冷笑了一声 “不用刻意装,在这里不需要说话。”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人的兄弟,也不叫冯远,名字是我编的。” 他这话一出,我直接懵了,他竟然不是谢故渊的兄弟,一切都是他演的,那他为什么要放我进地宫? “我在这大概有百来年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我从来就没有感到过饥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变成了怪物却还有记忆,我有记忆我却走不出这里。你们知道这种绝望吗?知道吗?! 百年了,我还要在这永无止境的待下去!但我不敢死,因为我是个懦夫。我是故意带你们走那条道的,因为我想看你们跟我一样痛苦。” 说着他就笑了,笑的歇斯底里。 他的每一句话,都打破了我的判断,他竟然在这待了百来年了,我们都是面面相觑。 他指着我说“我放你进地宫,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并不是因为你的挂件。不过我演的是不是很像?如果你也变成了怪物,那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有趣很多。” 他就像个疯子,又说又笑,我们全被他耍了,一股火就从心底蹿了出来。 他对魏尘说 “我记得你,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我求你带我出去,你那冷漠的眼神,我一直记得。” 我内心猛的一震,他盯着魏尘不是因为魏尘像他兄弟,而是他真的见过魏尘。 听他这么说,魏尘还是没有看他,只是坐在石台边盯着石柱发呆。我猜他可能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没有解释。估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人见魏尘这样又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对魏尘说道 “你身上有个大秘密,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问“求你你就说?” 他说“说话算话。” 这种什么求我我就说的这种鬼话,我压根不信,如果这有用的话,我也就不会连一句实话都从我四叔嘴里套不出来了。大概就是看魏尘不理他,看不惯他这种态度,所以想为难一下魏尘。 心说干脆弄晕得了,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老杨却会错了意, 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吓了我们一跳。 “来来来,算我求你,我听听,有啥八卦啊?你不要说话说一半行不行,要不要再给你磕几个?”老杨说。 我心说老杨特么的真是能屈能伸,为听八卦真是拼啊。 那人却说只能魏尘求他。 老杨拍了拍膝盖就站了起来说 “那你他妈早说啊,也不亏,就当提前给你上坟了,记得保佑我发财啊。” 那人压根不想真的讲,而且他说什么都不可信,我们都转头去看魏尘,魏尘还是坐在石台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压根没有在听他讲话。 他与那人的距离有五十来米,只见他一抬手,嗖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同时一颗石子也掉在了地上。 我以为这种招式,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没想到是真实存在的。我靠,这么远也能打晕,那他要弄晕我,压根防不住啊。我忍不住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帅哥对魏尘说 “以后有这种机会,你能不能也让让我?不然都你一个人耍帅,显得我没有用武之地。” 魏尘嗯了一声,又甩了一颗石子,那人似乎就要醒,帅哥立马甩了一颗石子,又把人打晕了。帅哥拍了拍手上的灰,似乎很是满意。 我们都没想到他俩还能这样,我不禁在想他们两个平时到底是怎么做搭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