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你心里我还是个外人

费萧脱了外套给楚樊披上。

暮色四合，几个人一块儿围在庙里的石桌上。咕噜噜几杯下肚，小妖借着酒意壮胆就二话没说问费萧，“你喜欢我吗？”

“这么直白的嘛？嗯，喜欢。”

小妖没料到他回答的这么爽快，所以连带着她自己的心也狂跳不止。她对着空气眨眨眼，有点懵。

“不过，我也喜欢楚樊。是吧，楚樊，我也喜欢你。”费萧一骨碌从凳子上爬起来靠在楚樊肩上，对他痴迷的笑着。“唉……，”楚樊气的连连叹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这么大了，一喝酒就黏人的秉性一点也没改。”

“别动，楚樊，让朕靠会儿。”费萧疲惫不堪的看着他模糊的侧脸。

楚樊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姑娘，陛下这是喝多了。”

“嗯。”

小妖仰头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眼皮都干涩了，却见他还是没往这瞅，她便十分气愤的扑上去疯了般的拧着他的耳朵。“让你三心二意，让你朝三暮四！”

“松手，快！松手。楚樊，救我。”

“你活该，让你惹姑娘生气。”楚樊偷着乐。

“行啊，长本事啦，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

话落，小妖定定的看着费萧: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吗？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个外人。

——翌日清晨

费萧蹲下捏着根不大不小的棍，低着头说，“其实，朕不怎么想回宫，回去了，又得在朝堂上和那些老头周旋。“

“如果陛下不早些回宫的话，那么整个皇宫乃至叶国就都会群龙无首，还请陛下三思。”楚樊一本正经的对费萧行了个大礼。

费萧哭丧着脸大吼:“朕怎么这么命苦呀。”

时间仿佛戛然而止，费萧半晌才吐出一句，“这次回去，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皇上怎能说出这种话，有失身份。还有，属下和皇上是不会在一起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楚樊感到很悲伤，却又感到某种解脱。

皇帝语气生硬道:“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说过了，只有我们俩在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不用故意迎合那些死规矩，你可以一直都是自己。”

楚樊把食指抵到他唇边，做出小声点的手势，“姑娘还在院子里。”

“费萧，救我。”

费萧和楚樊赶忙加强警惕，掏出佩剑冲进了院子里，“仙药！你在哪？”

院子里角落里的小妖继续嚎着，“救命啊！”

“你在哪？”

顷刻间，又不知从何处跳进了他们的视野里，“骗你们的。”

费萧看到她没事，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这么喜欢玩？”小妖顶了下他的侧膀，“你担心我。”

费萧愣了半晌，蓦然转身，“是，担心你。”

“好了，你们先进屋聊吧，我去院子里烧点水。”

“那我们进屋了，你快点啊。”

“好！”

正在小妖端着烧好的茶准备推门欲入时，她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明明知道，在那深宫之内，朕用情至深的唯有你。”费萧苦着张脸，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有姑娘了吗？所以陛下对属下的喜欢也可以推翻了。”楚樊瞳孔涣散的瞟了皇帝一眼。

“你怎么还不明白，自我俩相遇的那刻起，你的喜怒哀乐就已然倾注在我的血液之中，朕待其他人都很随和，却唯独对你，小心翼翼。”

“陛下若是这么会拿捏属下的心思，那恐怕也是笃定了属下不喜欢你吧！既然陛下的心似明镜，那属下也不怕真切的告诉你，这样的事，是你情，我不愿的。”楚樊说的轻描淡写，面色平静的似张毫无褶皱的白纸。

朕又何尝不知，你我之间，就像是一场赌注，用情至深的那个人注定会输得一塌糊涂。

“朕是真的爱你。”

“但陛下也是真的喜欢姑娘啊。”血液里的无数感情在涌动着提醒楚樊不可以答应。

费萧一时失去理智，“我是喜欢她，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感情，凌驾于友情之上，但却远不及爱情，没有人明白那是什么，当然，你我也不例外。”

楚樊沉默了。

“这么多年了，朕为了照顾你的心思，从未敢触碰这份易碎的感情，而现在，既然捅破了这张窗户纸，那你就要直面这份感情，我想要个答案。”

小妖在门外听的心里酸酸的。

“七岁那年，我们俩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我不幸断了根手指头，谁劝都没用，一心想要寻死，是你，送给了朕一句，自己都不爱自己，没有谁会爱你。”

楚樊注视着他落寞的背影，“原来，这件事还一直存在你心底。”一种悲伤缓缓爬上心头，楚樊的下唇稍稍撅起，脸色渐渐阴成下雨天。

小妖回到院子里，目光呆滞的抬头望着四方的天空，刚刚那些雨点一样清晰的话语还在小妖耳边久久萦绕，不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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