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墨一步步逼近：“孔四眼他爸跟他一样怂，三十万就跟你私了了，太可惜了，我还想看你坐牢呢，尖子生变成少年犯，多有意思啊。” </p>
“你在盛中不是很牛么，不是一群女生追么，现在都知道你跟你爸一样是个精神病，我特想知道还有人敢追你吗？” </p>
“精神病，也配被人喜欢？” </p>
他停下来，伸手羞辱性地去拍李澈的脸，陆予心一把推开他的手，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也配碰他？” </p>
“我艹我弄死你！你他妈怎么跟我哥说话呢？” </p>
红毛一脚飞过来，陆予心堪堪躲开，想还手又怕连累李澈，只能勉强挡下，腰上还是挨了两拳。 </p>
“辉子！”雷子墨喊住红毛。 </p>
红毛心有不甘，骂了两句乖乖站到一边了。 </p>
陆予心不知道他这是闹哪一出，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雷子墨的意图。 </p>
他笑着道：“其实私了挺好，对你来说，三十万比坐牢还难受吧？你们家那么穷，听说你妈借遍了朋友亲戚才借着两万，要不是碰见个有钱男的，恐怕你现在还在少管所呢。” </p>
陆予心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摄像头，祈祷着不是个摆设：“你到底想说什么？” </p>
雷子墨阴险地笑着：“三十万，你猜猜一个男的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他们家出三十万？”他转而看向李澈，“你妈不就是把自己卖了吗？” </p>
几个人哈哈笑起来，嘴脸让人恶心泛呕，李澈面无表情盯着他，脸色苍白难看，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挡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p>
陆予心握住他的手臂，掌心的凸起他胳膊上暴起的青筋。 </p>
这一刻他忽然一点都不想拦着李澈，他想跟李澈一起狠狠揍眼前这个人渣，这种人渣被打死都不足为 </p>
但陆予心又觉得，揍他都是脏了李澈的手。 </p>
那么漂亮的手上，不该染上这种人的血，他们不配。 </p>
他总算明白了这群人的意图，他们就是要故意羞辱激怒李澈，逼他动手，只要他动了手，单方面的欺凌就会变成一场学生间的斗殴，李澈就会因为打架被开除学籍。 </p>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p>
他们不止要欺凌李澈，还要折辱他和他的家人，逼他被开除，让他前途尽毁。 </p>
想到这里，陆予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最主要的是，他要让李澈冷静下来。 </p>
“别冲动。” </p>
李澈的前程，不能毁在一群人渣手里。 </p>
陆予心感觉李澈紧绷的手臂缓缓放松了些，四个人围过来步步紧逼，他们一点点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贴在了墙边。 </p>
腿边碰到个坚硬的物体，他低头一看，墙边放着一排酒瓶。陆予心随手抄起一个就冲着水泥地砸去，酒瓶瞬间四分五裂。 </p>
他拿着酒瓶挡在身前自卫，尖锐的玻璃冲向雷子墨：“谁先动的手监控都拍着呢，他不能还手，但我能。只要你们动手，我这就叫正当防卫，打死打伤就看你们的命了。” </p>
大概都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摄像头，几个人顺着他的视线去找，摄像头是台球厅的，按的地方极为隐蔽，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p>
“他妈的，怎么这里有个摄像头啊。”红毛踹了旁边那男生一脚，“不是让你提前踩过点了吗？你跟我说这儿没监控啊！” </p>
可能真怕监控拍到什么，雷子墨也往那个方向看去：“你怎么办事的？” </p>
“我……我真没看见雷哥，这摄像头按的也太……我错了我错了哥！” </p>
陆予心还在想着怎么脱身，下一秒手被猛地抓起，李澈紧紧抓住他的手，带着他转身就跑。 </p>
“走！” </p>
陆予心身体比脑子反应得快，把手里的酒瓶子往远处一扔，正正砸在要追过来的红毛脚上，等意识过来他们这是“跑为上计”时，已经被李澈拉着跑了几十米。 </p>
李澈拉着他拐到右边的巷子里，穿过去，在第三个口往左，一直跑到头，有条特别窄的小路，也就两米来宽，更别说路灯。在黑暗中穿过去，竟然到了那家小面馆，此时正准备打烊关门。 </p>
陆予心心里一动，想进去躲躲，李澈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拉着他从旁边的石梯上去，躲在了狭窄的墙壁后面。 </p>
“靠！”过了半分钟，他听见红毛的声音在下面传来，“让他们跑了。” </p>
黑暗中陆予心连喘息都放得很轻，生怕发出声音被听见。呼吸能放轻，心跳却掩盖不住，在剧烈奔跑后狂跳。墙壁后面空间逼仄狭窄，他们挤在一起，李澈的前胸几乎贴着他的后背。 </p>
陆予心一时分不清那心跳是李澈的，还是自己的。 </p>
第38章 变脸 </p>
等确定那群人走远了，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不加抑制的呼吸声在窄小的空间里交叠，更明显了。 </p>
掌心传来湿热的温度，陆予心一低头，他的手还牵着李澈的手，不太想松开。 </p>
“应该走了。”李澈往外看了眼说。 </p>
陆予心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气氛太危险，这么下去他真不能保证自己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p>
李澈也忽然意识到了这点，两人同时松了手。 </p>
“你那次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于关心，也出于缓解尴尬地目的，陆予心问。 </p>
之前他听张瑜说是打架，还想过李澈这种好学生怎么会跟打架扯上关系，还把人差点打废，今天听这群人一说，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p>
李澈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不早了，等会儿赶不上末班车了。” </p>
“赶不上就打车，我付钱。” </p>
陆予心挡住他的去路，明摆了这群人就是要欺负李澈，而且看样子已经欺负了很久，李澈他都不舍得欺负，凭什么被别人欺负啊。 </p>
李澈无奈：“你真要听？” </p>
陆予心坚定地点点头。 </p>
“走吧，请你喝汽水，感谢你……”李澈顿了下，“见义勇为。” </p>
算不上见义勇为，要是别人他还没这个胆量，这应该叫为爱冲昏头。这么一想，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p>
陆予心发现问题：“你不是不喝汽水吗？” </p>
李澈一般不喝，这次破天荒地说：“喝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p>
陆予心惊讶地看向他，这实在不像李澈会说出来的话。 </p>
两人从楼梯下去，面店已经关门，李澈去旁边便利店拿了两瓶橙味汽水，顺手把吸管扭了个圈递给他。 </p>
他们又回到刚才的楼梯，在高处坐下来。陆予心尝了口汽水，很甜，密密麻麻的气泡在舌尖炸开，果然让他心情稍好了点。 </p>
“他们经常来找你？” </p>
“不是，很久没来过了。”李澈说，“不清楚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台球厅打工的。” </p>
陆予心想起夏颖说的他要离职：“颖姐跟我说你做到暑假就不做了，也是这个原因？” </p>
“嗯。” </p>
他们知道了他在台球厅打工，一定会三天两头去找事，今天只是在门口堵他，明天可能就是去里面找他，那些刺耳的流言，他不想从学校传到台球厅。 </p>
他也不想连累台球厅和颖姐，就跟刚才不愿意躲进面馆一样，无辜的人不该被牵连。 </p>
陆予心心情郁闷：“靠！你平时是不是不上网，不知道这个叫校园霸凌么？那就是群欺软怕硬的怂包，早知道刚才就把酒瓶抡他脑袋上了！” </p>
李澈笑了声。 </p>
“你还笑得出来？”陆予心快气炸了。 </p>
“没。”李澈秒变脸，“就是有时候觉得你还挺……” </p>
可爱的。 </p>
“挺什么？仗义是吧。那必须，我从小看武侠漫画长大的，最见不得欺负人！” </p>
欺负的还是他喜欢的人，陆予心越想越后悔，他怎么没早点转学过来啊，还能早点保护李澈呢。 </p>
远处的双楼之间悬挂着一弯蛾眉月，今晚的月亮沉得很低，他还没见过这么低的月亮。他望着月亮，听见李澈说：“那个人不是我打伤的。” </p>
“谁？”陆予心转头看向他，忘了那人叫什么，“三十万？” </p>
李澈“嗯”了声。 </p>
那是个很平常的周一，下了晚自习李澈照常回家，盛海中学离他家不远，平时都是走路上下学。 </p>
自从他家里出事以后，这件事就成了周围的饭后茶余，小区里有很多盛中的学生和家属，难免这件事就传到了学校。 </p>
精神病、冷血、暴力倾向……等他听见关于自己的传言时，盛中已经传遍了。 </p>
“听说你爸是精神病啊，我看你跟你爸一样吧。”四五个不认识的人把他堵在了回家的巷子里，“精神病还能来上学啊？万一哪天发疯打我们怎么办？” </p>
李澈瞥了他一眼，并未当回事：“让开。” </p>
“这么牛逼啊，难怪游婧喜欢你。”雷子墨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喜欢的人你也敢抢？！”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