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瑕的双眼一热,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可看着前面的刘建军急匆匆地往前冲去,她又赶紧一阵小跑追了过去。
刘建军早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儿子。可华夏民族独有的含蓄,又让这个七尺男人硬生生地把所有的情感压抑在心底。
抱了抱儿子,他低着头匆匆把儿子的结实温暖的怀抱留给了妻子。
他像一束光,而吴瑕就是那个奔向光芒的飞虫。
她奔赴而来,猛然扑进那个梦中的大男孩的怀抱,放声痛哭。
她紧紧地搂着儿子,亲不够摸不够疼不够……
正哭得昏天黑地,大男孩儿同样也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安慰:“妈,您别哭,这些年我没受苦……咱们回家。”
当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瑕的心渐渐变得一片清宁。
儿子喊她“妈”了,这声称呼虽然穿越了三十年,可却发自肺腑,直入人心。
吴瑕拉着儿子的手,生怕她一松手,儿子马上就会再次离开她。
等两人来到贾宗阳的家中,儿媳妇也正好请了假在家等候着他们。
滚烫的茶水,酸涩的眼泪,交集出一股别样的情绪,在小小的空间里奇妙地融合。
吴瑕有千言万语想问问儿子,这些年他的成长经历,可跟着来的有等你来的记者,还有贾宗阳的同事挤满了屋子,吴瑕只好把所有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当贾世仁和杜鹃夫妇满脸不高兴地出现在贾宗阳家里时,贾宗阳赶紧给介绍:“爸妈,这是我在儒江的爸妈。”
刘建军曾经见过杜鹃,她和刘子豪长得非常相像,在见她的瞬间,他就非常确定这就是刘子豪的生身母亲。
可当时杜鹃告诉他,她刚刚做完肝脏手术,所以他就没好意思提给刘子豪捐肝的事情。
今天见了贾世仁,发现他身体硬朗,刘建军喜出望外,他过去抓住贾世仁的手:“大哥,能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子豪现在肝癌晚期,急需做肝移植手术。我们为他寻找亲生父母就是想你们能为他捐肝,延长他的生命。”
可贾世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他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刘建军的手。
刘建军那只热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紧握了几下,又缩了回来。
这时,杜鹃在旁边冷冷地开口了:“现在我们还不确定他就是我们的儿子,可即使他真的就是的话,我刚刚做完肝脏手术,我女儿有残疾,家里就他爸爸这么一个健全的人,他如果捐肝了,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
吴瑕始终没有说话,杜鹃的这句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刘子豪在医院里等着肝源救命,这个亲生母亲怎么第一时间想的是她自己未来过的好不好?
“杜姐~”实在忍不住了,吴瑕喊了一声,想劝劝杜鹃赶紧同意做配型。
谁知道杜鹃的脸更加阴沉了,她攥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转向吴瑕:“我和你那个儿子还没做亲子鉴定,也没确定他就是我的儿子,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捐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