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任性了

教室里的众人，哪里看过这种剧本。 别说现实里，电视剧都少见。 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 江铃语在沉默片刻后，先是朝王明轩道：“班长，没什么事就坐回去吧。” 王明轩握了握拳，不甘地坐了回去。 江铃语又朝苏清颜投去目光，问道：“身体真没问题？要去医务室的” 她话音一顿，因为苏清颜已经在重重地摇晃着脑袋。 “既然这样，那下课后你们仨跟我去趟办公室吧。” 众人纷纷面露不满，好戏没了。 江铃语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是不可能的，她还是要给学生留面子的。 唐墨哪里有心思跟王明轩扯皮，他侧头看了看苏清颜。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发丝粘连着脸颊稍显凌乱，还有那因为哭泣而变声的嗓子做不得假。 他沉默了下，道：“老师，我带苏清颜去医务室看看吧。” 江铃语神色一怔，她都准备课后解决了，这小子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王明轩嗤笑一声，真尼玛搞笑，苏清颜是生气又不是生病。 要不是你惹到人家，人家也不至于把怒气宣泄到他身上。 现在还想带人家去医务？ “江老师，我有点不舒服。”苏清颜呆滞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明亮，她轻咬着嘴唇站了出来。 江铃语陷入沉思，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唐墨和苏清颜两人闹了矛盾，然后王明轩没有眼力见的点燃了这把火。 也就是说，矛头的根源确实是唐墨和苏清颜。 那唐墨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事我们自己解决。 她深深地看了唐墨一眼，点点头：“好，下楼注意安全。” 唐墨来到苏清颜跟前，表情平淡的看着她。 苏清颜低垂着脑袋，漆黑的发丝粘连在脸颊上，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淡淡道：“走吧。” 苏清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嗯。” 等到两人离开，教室里突然响起一片讥笑声。 王明轩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笑他的，但他觉得那是。 李华长舒了一口气，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苏清颜发火，再加上江铃语的介入，她没敢出声。 周凯摩挲着下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老唐回心转意了，可唐墨脸上没有一丁点情绪波动，他就知道。 这桩婚事，多半是凉了。 可怜他这个媒婆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只感动了自己。 唐墨走在前面带路，夜晚的教学楼灯光不算明亮，有些昏暗。 他头也不回的提醒了一声。 “注意脚下。” 苏清颜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嗯。” 苏清颜单手抱臂，声若细蚊地跟在身后。 两人下了教学楼，唐墨没有往医务室方向走去，而是转头去了反方向的操场。 苏清颜没有任何疑惑，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这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过，月亮升起。 可惜今夜的乌云有些多，银色的月光黯淡无光，只是给操场撒上了一丁点的余光。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操场前的草地上。 唐墨停下脚步，苏清颜也赶紧止步。 唐墨左右张望了一眼：“好了，这里没人。” 操场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除非下课出来散步，否则一般不会有人经过，而现在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苏清颜的心脏跟着一紧，抓着手臂的掌心抓得更紧了几分。 她知道，唐墨叫她出来是为了什么。 唐墨注意到了她微小的动作，叹了口气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苏清颜情绪紧张得下意识出声，却仓促之下被唾沫哽咽。 唐墨淡然道：“我们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不喜欢了。” “所以我希望我们能保持一点距离，为彼此保留一点尊严。” 如果不是出于内心的善意，他是绝对不可能像个智障一样站在这里，刚立春不久的二月，夜晚的天气还有些冷飕飕的。 苏清颜微微喘着粗气，一只手捂着胸口，心里又是涌上一阵酸痛。 在这之前，她内心还保留着一点希冀。 正如李华安慰她的，唐墨追了她三年，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可当唐墨直白的从口中说出这话时，她竟难受得无法呼吸。 是在骗她吗？ 是在骗她吧？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唐墨强压着心里的一点善意。 说不在乎，似乎又有些太假。 他毕竟是追了苏清颜六年，人生能有几个六年？ 哪怕时光倒流，重新回到这里。 看到苏清颜时，他的内心依然会溅起一丝涟漪。 可到底是过去了。 他不是十七岁，也不是二十七岁。 而是三十七岁。 正是一个人思想最为成熟的年纪。 时间是倒流了，可他的记忆没有。 年轻的是他的肉体，轻松的是他的精神。 可他的灵魂依然还是那个在人世的染缸中挣扎求生的一抹微不足道的色彩。 他仍然还记得自己在苏清颜跟前卑微示爱，然后被伤得遍体鳞伤。 “就像你说的，高考就在眼前，学业为重。”他其实是不愿意说这话的。 因为这会让苏清颜听上去觉得自己在讽刺她。 讽刺她当时拒绝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苏清颜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她低垂着脑袋，泪珠脱线般的掉落，然后和地面碰撞，破碎。 “对不起” 唐墨心神微动。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任性了。”苏清颜死死地捏着手指，紧咬着牙关，因为不那么做，她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咽喉处仿佛堵着一面风墙。 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那么随便的理由。 她原本觉得，是唐墨一点都不理解自己。 她自认她的拒绝没有问题，高考来临本就应该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可她忘了一点。 矛盾从来都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一层层累积起来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任性是应该的，这都是对唐墨的考验。 正如李华不，和她没有关系。 终归到底还是她自己太过贪婪。 既想享受唐墨的温柔，又不想那么早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