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宅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势没有减弱的迹象。 司仁屹立在原地，而在他身前则跪伏着一个男人。 冲天的火焰将两人的倒影映射在地面上。它们的形状不断变化，时而长，时而短。根本不能从外形上判断出是否与人影有关。反倒是和鬼影有些相似。 司仁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你想活还是想死？” 男人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 “我想活，我想活。” 他仰起头，眼中满是期待。 “您有什么需要小的去做的，请尽管吩咐。” 司仁蹲下身子，一脸的和善。 “你别害怕，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扎纸人这手艺是祖传的还是跟别人学的？” 男人忙不迭的点头。 “我叫纪泰梅，这门手艺是家传的。 不知道您听没听过4小阴门。 刽子手、扎纸匠、仵作还有二皮匠。我们四家勉强称得上是下九流。 俗话说，刽子手的刀，扎纸匠的手艺，仵作的眼睛，二皮匠的针线，这代表了我们4家的能力。” 司仁挥手打断了纪泰梅的话，如果不阻止，恐怕他要说上个三天三夜。 “行了，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对你们四小阴门没兴趣。 和我说说，你现在是为谁服务。” 纪泰梅沉默片刻，脸上满是纠结。 “大哥，您别为难我了。 我就是个小人物，哪边我都得罪不起。 回答你，那边就要杀了我。可如果不能让你满意，恐怕我也活不了。 我就是一个靠着手艺吃饭的，虽然做过许多错事，但罪不至死啊。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就算纪泰梅不说，司仁也能猜到他是在为谁服务。在莲花市这个地界，除了张家父子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出得起这个价钱了。 那无人居住的小区，恐怕就是出自张然之手。 “那行，我换个问题。 李加成和车霍你应该认识吧？他们的纸人也是你帮着制作的对吧？ 告诉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做这样的纸人，目的是什么。” 纪泰梅回道。 “有人出高价让我帮他们两个扎纸人，目的就是看着他们，防止到处乱嚼舌头。 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行现在也不好干。四小阴门几乎已经淡出大众的视野了。 干我们这一行是最忌讳搅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但为了给自己家族找一条出路，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 就在司仁打算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一束强光照在两人身上。 “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司仁将手护在眼前，试图遮挡强光的照射。因为光线的原因，虽然他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但声音却被他轻易的分辨出来。 “姚警官，这么巧。” “你怎么在这里？”姚雨皱着眉，手电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一身黢黑的纪泰梅身上。 “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司仁耸了耸肩。 “我说我见义勇为，冲进火场把他救出来你肯定不信。 那你就去问他呗。” 姚雨冷哼一声，开口询问纪泰梅。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害怕，我是警察。如果有人犯罪，你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纪泰梅胆怯的看了一眼司仁，小声回道。 “警官是他救了我。 房子失火了，要不是他，我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他是好人啊。” 姚雨看着满身狼藉的纪泰梅，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司仁。如此明显的漏洞怎么可能瞒过她的双眼。 但受害人不愿意站出来指证，她也没有办法。 “消防车马上就来了。 等灭完火后，跟我回趟警局，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纪泰梅眼珠一转，连忙开口。 “警官，是这样的。 这房子是我用纸搭出来的。然后我不小心给点着了，所以才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司仁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纪泰梅，并没有选择出言阻止。 纪泰梅迎上司仁的目光讪讪一笑。 “额，内个呵呵。” 姚雨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她却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纪泰梅私自搭建大型纸质建筑物，然后诱发的火灾。 “这次是你运气好，只烧了你的纸房子，没有把周围其他的建筑物引燃。 要是把其他人的房子烧了，那你就是犯了失火罪，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但你现在这样，也属于妨碍公共安全。 你先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具体怎么判交给法院去量刑。” 纪泰梅一愣，然后立刻开口解释道。 “警官，你听我说。 我是故意放火的，目的就是报复社会。 我想把这一片建筑物都给烧了。 你快点把我抓起来给我判刑吧，要不然我出来还会继续放火。” 听到这话，姚雨瞬间变了脸色。快步来到他身边，然后一个小擒拿把纪泰梅按倒在地，同时为他带上了手铐。 “呼叫。 我在庆林路胡同抓到一名纵火犯，派两个人过来把他带走。” 司仁玩味的看着纪泰梅。 “呵呵，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纪泰梅赔着笑脸，小声回道。 “我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随后他转头看向姚雨，开口发问道。 “这位警官，我不需要减刑，该判多长时间就判多长时间。 我属于那种屡教不改，冥顽不灵的人。必须顶格处理我。” 姚雨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小子似乎是为了逃避什么，所以宁愿选择进监狱，也不想在外面待着。 这么看来，原因还在眼前这个司仁的身上。 既然这样，那运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事实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等会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如果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把你关上个三年五载。 要是你不配合，那这失火的案子我想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也没有造成人员和财产的损失，最多对你口头警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