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对于不乐接下去该被如何处置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认为自己不过一介屁民,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让他最好奇的还是那些一身黑的,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人员。 “依姐!依姐!那些人究竟是谁啊?哪个宗门的,怎么过来的,过来干什么的?” 马红俊虽然也对这个很好奇,不过现在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害他丢脸,还无故揍了他一顿的不乐接下去会怎么被处置。 “诶,依依姐,我想知道那些人会带不乐去哪里?怎么处置他?和你之前说得那个城主有关吗?” “胖子,你不要抢我的问题,让依依先回答我的啊!” “你才是,小奥,明明我是带你们过来给兄弟找场子的!当然是要先看看那个被打的人下场该如何!” “我先!” “我先!” 两个少年争执起来的声音,大约有两百只鸭子在玉余依耳边嘎嘎嘎无差别攻击。 玉余依本就隐隐作痛的额心,在这些吵闹声中,越来越痛,越来越严重,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了一般。 依依靠在小屋怀里,紧蹙着眉,想要睁眼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够了!” 唐三已经先一步发声,制止了那两个,战斗力不强,但是制造噪音的能力堪比两百只鸭子的同学。 被一声呵令止的马红俊和奥斯卡,也觉得刚刚争辩的自己过于嘈杂和幼稚。 一个个维持着涨红的脸,低着头,哑然无言。 唐三没有理会那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年,而是满脸担忧的看向玉余依,轻声细语的说着。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早点回学院休息吧。依依你还走得动路吗?要不然还是让我背你好了。” 依依挣扎着掀起了沉重的眼帘,懵懂的看向在眼前张着嘴说着什么的唐三。 努力分辨着他说得一字一句。 到最后,也不过分辨出几个字:‘休息’、‘走’、‘背’。 依依也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只是习惯性相信唐三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便点头‘唔’了声应下。 唐三见状,知晓依依定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不过,他还是转过身,背朝着依依小舞的方向蹲下了。 小舞也知道青梅眼下这种情况,怕是什么都没听见。 便直接架着依依,安稳的趴在小三锻炼地足够宽厚坚实的背脊上。 任凭两位友人怎么折腾,都没有再次睁眼醒来的依依。 整个人就像是一样,挂在唐三的脖子和后背,软趴趴的好险没滑下去。 好在唐三反应及时,手臂穿过依依的腿弯,捞住了支撑用的大腿,而两手和小臂交叠在依依的股(旧意是:大腿)臀处,让她不至于再向下滑。 小舞也是操心的把依依的两只手臂拉起,圈在唐三的脖颈处。 只担心依依会不会滑下去摔到,而不操心小三是否会因脖颈处圈得太紧的她。 最后不得不让唐三为自己发声。 “小舞…不必把依依的手臂圈得这么紧,我已经把她捞住了。” “啊,哦!抱歉,小三。” 小舞帮忙拿捏的手松开了,任由依依双臂自然垂挂在唐三的胸膛前。发现就算这样,依依也不会滑下去的时候,小舞这才真正的安心了。 她舒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来,还有心思去调侃唐三。 “啧啧啧,小三不是我说你,动作很熟练的样子啊,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喜欢依依的时候,就在心里练习过上百遍就为了这一天的时候能够用上?” 唐三正眼看都没看小舞调侃揶揄的小表情,只是目光放远,一步一步,即便在不平狭窄的小道上都是稳稳当当的,朝着学院的方向走着。 就当小舞以为唐三再怎么也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她听到了回答。 “…不是意识到的时候才开始的……” 小舞猛得转过脸,一脸‘磕到真的了’的笑容。 她起哄一般,“噫——”了一声。 “用心不良,居心叵测哦,小三~” 小舞一边说,一边手指还颇有深意的打着转,眯着眼看得唐三整个人都有些躲闪。 不过唐三还是没有去反驳小舞说的这句话。 因为由现在的他回想过去发现,在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那段期间,那个时候的自己,潜意识里说不准还真是那样想的。 第一次有那个想法是他们八岁的时候吧? 唐三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的依依还没有获得第二魂环,身高足足矮了他半个身子的样子。虽然很多人不会对此说什么,只会觉得依依很可爱。 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会有不知情的人问他,这是他的妹妹吗? 快两年没见过父亲,节日生辰什么的都是和依依、小舞、大师一起过的唐三,早就视他们为家人,自然没有反驳那些人的话。 不过,那些不知情的人,往往后续还有几句:‘可以让我抱抱\/背背你的妹妹吗?’ 那个时候虽然拒绝了那些人的请求,唐三却还是不由自主去想:依依现在这副模样,走路走一会儿就累了,如果她想要背那么他是不是该练习一下更稳当的动作? 每一次,那些人问完后。 唐三脑中这般的想法又会加深不少。 想法存在的久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习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例如: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背一个人,怎么样才能更稳当的把人抱住。 久而久之,一晃四年过去了。 那曾经心中练习过上千次,不,上万次的动作。 终于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不算重,该说是比大师之前训练最后一天交给他的负重还要轻上好多的重量,让唐三有一种仿佛正处于幻境里,毫无实感的错位感。 他不禁搂紧了自己的胳膊,将背上的女孩往上方移了移。 细弱的,不满的哼唧声,传到唐三耳里的时候。 让唐三原本的那种不真实感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先前那般若得若失小儿女家的情绪感到好笑。 他垂头闷笑着,像是回应风,回应月色,又像是回应自己的心那般轻声说着: “几年前用心不良求的是你,到如今居心叵测求的还是你。” “你说……你啊,何时能察觉到我的用心良苦和机关算尽?” 不远处,落在唐三身后的三个手执烤串的少年少女,时而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时而又炸开了一声笑。 只余前面两个,一俯一背的剪影,安静又祥和。 仿佛自成一体,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