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郎南山倒是有些不满自己锻炼了多年的耳力了，实在是有些……</p>
两刻钟后，方悠然收拾妥当出来，见郎南山果然位置丝毫未动，心情大好。</p>
“水又烧上了，世子可过会儿洗漱。”</p>
“不必，我现在就洗。”郎南山直接起身向侧间走去。</p>
“那个，水……”</p>
“无妨，我只擦拭。”</p>
“不是，额……”</p>
方悠然正在思考她该怎么说那是她洗过的脏水，可以等热水烧开后冲过一遍浴盆他再去洗。</p>
可看郎南山又是一副快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夫人忘了，如今豫州大旱未除，滴水如金。”</p>
“也对……”</p>
方悠然竟有种被说服的感觉，是该珍惜水。</p>
可转念一想，京都正值雨季，根本不缺雨水。</p>
再等方悠然想开口，郎南山已经关上了侧间的门。</p>
“世子，水……”</p>
“夫人，能转过身去嘛？”侧间里，郎南山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方悠然立刻转过了身端坐着。</p>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p>
一刻钟后，二人又是面对面地坐着。</p>
郎南山在无人注意之处，嘴唇微微上翘。</p>
方悠然则精神抖擞，手下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根本不想睡。</p>
再说，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处一室，她也睡不着。</p>
“夫人，在记什么？”</p>
方悠然赶紧把纸张捂住，讪笑道：“没什么，琐事罢了。”</p>
“嗯好。”郎南山不再过问，也不去看。</p>
方悠然松口气，男人心粗，可她得仔细了。</p>
今夜的相处她得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不能漏了任何一个细节，不然她对未来真正的世子夫人可不好交代。</p>
记完后，二人又收拾了账册，却都毫无睡意。</p>
坐在长榻上，方悠然看向依旧端坐在椅子上的郎南山：“世子对北疆草原可有了解？”</p>
“广泛涉猎，略有了解。”</p>
方悠然嘴角一勾：果然吧，这男人的心上人真的在北疆草原。</p>
“世子能否讲一讲，我还从未去过北边。”</p>
郎南山看向一脸浅笑的方悠然问：“夫人想听什么？”</p>
“什么都行，风土人情，世子了解什么就说什么。”</p>
郎南山想了想，随后开口：“北边相对于南方来说，气候干燥许多，地势平坦，草原一望无际，牛羊成群，一片盎然，人人安居，堪称仙境。”</p>
“可等旱季来临，盎然不再，为了草场和水源，人们开始兵戈相向，犹如猛兽一般疯狂厮杀，更有甚者，会陈兵南下，瓜分吸食我洪朝人的土地鲜血。”</p>
郎南山说着，眼神逐渐冰冷，可等一转眼看见趴在榻边撑着脸睡着了的方悠然，眼中的冰冷不禁化成了柔水。</p>
郎南山无奈笑了，轻手轻脚把方悠然扶正睡下，盖上薄毯。</p>
“夫人，我该把你如何是好？”</p>
悬着手犹豫了半晌，还是只摩挲了一下露出薄毯的半截衣袖。</p>
“算了，就禽兽不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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