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跳楼事件

现在，尹恩要马上转移尸体明显不符合他们的意图，所以亨利表示不同意现在转移尸体，他指责校长是凶手，并直奔马洛克校长而去。 路小山就坐在马洛克校长身边，看到亨利的举动，他直接挡在马洛克前面，镇定说道:“亨利先生，请你制怒，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痛心，但你这样处理事情是不妥当的，你打校长一顿之后你的孩子能死而复生吗？大家都理解你的痛苦，但你在痛失爱子之后，如果你不理智，触犯了法规，会让你的家庭雪上加霜。” 路小山说话间，公安署的领导抓住亨利伸出去的拳头规劝道:“请亨利先生配合事故处理，不要节外生枝。” 亨利松开手，回到座位上，垂头流泪。 这时殡仪车已进入校园，路小山对马校长说:“你迅速安排在宾馆订一个会议室作为事故处理办公室，工作组也安排在那里办公。” 看到殡仪车出现，孩子的母亲大哭起来，学校大门外的那些人也试图冲进校园。亨利立即冲出会议室，向殡仪车急走过去。校园里的氛围立即紧张起来。 路小山急忙跟了出去，他走到尹恩身边俏俏地说:“副署长，我建议沟通公安适当强制清场；我们工作组的人分头盯住关键人物；事故处理工作转移到宾馆。”尹恩点头，并立即吩咐了下去。 在殡仪车边，路小山始终搀扶着亨利，盛和伊美则搀扶着死者的母亲。殡仪馆工作人员在警察的守卫下把遗体抬上车。 随着殡仪车的离去，在公安人员的协助下，马洛克迅速安排进行校内外清场。 州三中的校园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路小山拨通了卡尔长雄的电话，“署长，学生尸体已运往殡仪馆，学校秩序已恢复，接下来进行事故调查，调查组办公室设在艾丹宾馆五楼会议室。” 卡尔长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听路小山在电话里接着说: “署长，我建议您给州宣传署那边打个招呼，关注并控制舆情。” “嗯嗯，提醒的好，这一点我还真忽略了。”卡尔长雄应道，然后挂了电话。 负面事件的处理贵在神速，州公安署在调查取证确认这起事件不是刑事案件后就撤离了联合调查组，州教育署在尹恩副署长的带领下，通过看监控、寻访教师、学生等相关人员，与死者家长交流，查阅死者留下的相关文字和电子痕迹。 调查人员在死者与同学的微信交流中发现，他多次向好友表达对母亲的强烈愤恨。在他母亲的眼中，优秀的总是别人家的孩子，母亲常常对他冷嘲热讽，说他浪费粮食，讥讽他不如去死，而父亲对他也冷若冰霜，以他为耻。 他在跳楼之前给最要好的几个同学群发的一条信息是：今天早上我又被妈妈骂了，但今天可以不回冰窟一般的家了，我会在天国祝福你们将来都考上理想的大学。朋友们，永远不见了。 …… 调查清楚了跳楼事故的原因，事发当夜凌晨一点钟就形成了调查报告。 路小山立即把报告传给了卡尔长雄，卡尔长雄审阅后，连夜批示同意上传给分管教育的布朗副州长。 路小山用关键词“艾丹州第三中学学生跳楼事件”进行网页搜索，网上没有任何关于州三中的负面新闻。 第二天一上班，卡尔长雄召集署长办公会扩大会议，除了署长、副署长之外，事故处理调查组成员都参加了会议，会议专题研究州三中学生跳楼事件问责，卡尔署长要求与会人员每个人都要发表处理建议。 大家的意见并不一致，但相对集中的处理意见，一是撤职校长马洛克、分管校长和学生处处长，处分死者所在班级辅导员并将其工资降级；二是赔偿死者家长20万雪币，这个处理意见基于以前通常的处理办法。这样的问责显然可以满足家长的诉求，并且能够满足普通民众习惯性的心理预期。 卡尔长雄注意到了路小山一直倾听，并没有发言，他示意路小山发言。路小山看了看署长、各位副署长和调查组的同志，沉静地说：“各位领导，各位同志，问责的依据是责，各位可以在报告里找到学校哪位人员对这起跳楼学生的死亡负有直接责任，大家找不到的。跳楼学生死于对生活的绝望，他的绝望源于他自己心灯的熄灭。” 顿了一下，路小山继续说，“既然没有人对跳楼学生的死亡负有直接责任，那我们就没有理由问责他们。关于赔偿，于情可以于理不符，我们没有赔偿他们的法律依据，我建议学校支付安抚性丧葬费五万雪币。如果家长有异议，他们可以起诉学校，有法院依法判决。” 路小山说完，会场陷入一片议论之中，有人认可，有人反对。反对的人仅仅是为了息事宁人。 但路小山不希望为了息事宁人，冤处教干教师，寒了一线教育工作者的心，他要站在更高的层次上，为教育事业的正确运行护航。 卡尔长雄听了路小山的发言和大家的意见和议论，陷入了沉思，会场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卡尔长雄，就在这时，盛和伊美突然又一次发言：“各位领导，我思考了路助理刚才的发言，我发现我前面发言的观点肤浅了，我刚才的观点沿袭了以前出现类似事故时的处理办法，现在我意识到，针对类似的事件我们以前的一惯做法有些是不妥的，其实我们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路助理的意见是深入思考这次事件的具体事实提出来的，我赞同路助理的处理意见。” 盛和伊美的话给卡尔长雄一个处理当下问题的启发，大家意见不一致，可以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这样就避免了他对敏感事件的决策压力。 想到这里，卡尔长雄说：“归纳起来，大家的问责方案是两个，一个是处分学校相关人员，赔偿家长20万雪币；另一个是不问责个人，通报学校，给家长安抚性丧葬费5万元，并准备应对家长起诉。就这两个方案，大家举手表决吧，我们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确定问责方案。” 第二方案通过。 按照路小山的建议，事故调查报告、问责通报和安抚性丧葬费数额一并在艾丹州官网上向社会发布，接受社会的监督。 通过沟通，家长接受了州教育署的处理方案，并表示不起诉。 这两天马尾男（秋厚三娃）密切关注着州三中的跳楼事件，他派出去的人拍摄了跳楼事件发生后的一系列照片。当他看到州教育署官网发布关于跳楼事件的相关信息后，他的目光变得阴鸷起来，事件发生后，他期待的结果是马洛克被撤掉校长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