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心里有鬼的摄影师一怔,警觉起来。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小心往外张望。然后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和预想中的来访者不同,此时来敲门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浦思青兰?”摄影师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他就弄懂了对方的意图——肯定是为了那枚戒指来的。这个女学者看到戒指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对方还有求于自己……想着想着,摄影师眼睛都亮了:难道今晚,自己能有一场不错的艳遇? 虽然不打算交出戒指,但他还是拉开了门,露出一抹帅气的微笑:“你……” 一把枪抬起来,对准了他的右眼,枪口套着瘦长的消音器。 “……等等!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摄影师完全没想到门外的人手里有枪,他脸色刷白,忽然大喊,“救……!!” 砰——! 血色飞溅,硝烟弥漫在房间里。浦思青兰冷冷地笑了一声:“还真是多亏你不合群,选了一个这么偏僻的房间,否则我还真不好动枪。” 其实这人原本不在她的暗杀名单上。 然而之前摄影师举着摄像机,在每个房间突击拍摄过。当时浦思青兰也没想到船上居然有人这么无聊,因此她一时不慎,被摄影师拍到了放在电视柜上的祖先的照片。 ——江夏和柯南他们来浦思青兰房间的时候,相框是背朝着门口的。但摄影师去的时候,照片还是正面朝外。 因此寒川龙的摄像机里,恐怕清晰拍到了“妖僧”拉斯普京的脸。浦思青兰担心这一条线索,会暴露自己“史考兵”的身份,所以起了一点杀心。 而之后,摄影师又炫耀了他脖子上的古董戒指。这就更让人着迷了。几乎没多思考,浦思青兰就把这人也放在了必杀的名单上。 比杀江夏顺利多了。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手向摄影师尸体的颈间,想取下什么。 然而一把下去,抓了个空。 浦思青兰怔住了:仔细一看,摄影师脖颈空空荡荡,那枚戒指,他竟然没像之前那样戴在身上。 “……啧,真是麻烦。早知如此,杀他之前,应该先确认一下戒指项链的位置。”浦思青兰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她性格是有点丢三拉四,但大多时候都能靠枪和武力推平一切,因此做起事来总是十分利落。 可自从前一段时间盯上那枚“回忆之卵”、来到了这里之后,史考兵总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走霉运,似乎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像她剧本中那样发展。 浦思青兰:“……”不过现在人都死了,再后悔也已经没用了。 她看了看表,庆幸自己没在江夏那边耽误太多时间。然后她走进屋,反手掩上门,先蹲下身搜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袋。 没有收获,浦思青兰又直奔床头柜而去。 ——房间就这么点大,一枚戒指能藏到哪去? 可能只是摄影师独自在房间里休息,嫌戴着东西碍事,就顺手摘下来,放到了旁边。 …… 然而到了床头柜旁边一看,那里根本没有戒指。 桌面、浴室、洗手池沿、行李箱、备用的外套……一圈找下来,全都没有。 浦思青兰咬了咬牙,忍不住愤怒地踢了一脚尸体:一个两个都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她只是想抢回属于拉斯普京的宝藏……戒指到底被藏在了哪?! ……她不信今天找不出来! …… 另一边,一处房间里。 江夏把雨衣和湿漉漉的衣服打包好,丢给人鱼,让她找个地方处理掉。这些衣物都是市面上常见的品牌,而且上面没沾血和其他任何可疑液体,就算日后被发现了,最多也只是一团丢错地方的垃圾。 他自己则去浴室洗掉身上的海水,迅速吹干头发,然后翻了翻行李箱,从中抽出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史考兵准备氰化钾的时候,江夏和他的马甲,倒也没有完全闲着。 江夏换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镜中映出的自己。 这么一看,他和十分钟之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差别。那场突如其来的谋杀,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亦或是站在这里的,是一道杀不死的亡灵。 江夏想着想着,不由有些走神。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杀气,究竟能膨胀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浦思青兰,他心里不禁涌出几分期待:真是一碗……真是一个会给人带来幸福感的好人啊。 …… 收拾好房间,顺便小补了一觉。 再睁开眼时,江夏忽然听到一阵哐哐敲门的响动。 被敲的并不是他的房间门。 他先让鬼钻出去探了探路,发现浦思青兰不在外面,江夏这才推门而出,循声走去。 到拐角一看,就见另一条走廊上,西野秘书正在敲铃木董事长的门。 恰好此时,铃木史郎推门而出。 西野秘书慌乱道:“寒川先生,寒川先生死了!” 江夏:“……”身为铃木家的秘书,见个命案居然慌成这样,有待磨练。 不过仔细一想,这一家人里,命案似乎都在围着铃木园子转,铃木园子的姐姐偶尔也会接触到一些凶杀案。但铃木父母的旁边,命案却极少出现……嗯,还好可爱的铃木同学没有遗传到这一点。 正看着,铃木史郎和西野秘书,已经快步跑向了摄影师寒川龙所在的房间。 江夏所在的转角是必经之路,两边猝然碰面,西野秘书和铃木史郎全都怔了一下。 片刻后,铃木史郎伸出手,一把抓住江夏,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侦探。” “出什么事了?” “爸?你们要去哪?怎么匆匆忙忙的。” 旁边比较近的房间,柯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听到了动静。两人很快加入了冲向现场的队伍,一路跑向摄影师的房间。 …… 房间门大敞着。 往里一看,就见摄影师仰面倒在门口,头歪在一边,右眼一片乌黑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