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饶是一直以笑眯眯示人的莫南乔，此刻被队员卖了，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一串脏话。 本来以前放了学，两人都是窝在一起打游戏、打篮球来打发时间。 最近这段时间，发小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仅不打游戏了，放了学，他连人都逮不着！ 好不容易约他上游戏，不晓得吃错什么药了，毫无预兆退出游戏，这不是坑他们是什么！ 这哥们，要退出游戏也不说！ 好歹提前跟他说一声噻！ 搞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莫南乔这下完全没了打游戏的兴致，满脑子想着明天找那小子算账，问清楚他最近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不打了？”陈葭只来得及看清游戏界面，就见他关掉了游戏。 周晏表现得很委屈，“没什么，队友嫌我技术太菜，把我踢出来了……” “额，这样啊。” 陈葭心说难怪他玩游戏面色如此沉重，原来是技术太菜了啊！ “是他们有眼无珠了。”陈葭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你还没发挥实力，是他们有眼无珠。” “我也觉得。”周晏完全不觉得这是一句敷衍，笑眯眯地接茬。 陈葭:…… 陈葭无语，不想再这个话题继续了。 “我今天的作业好多噢！”陈葭重重叹口气，打开书包掏出作业本，“语文和英语我已经在课间解决了。其他的，会做的部分，我都做完了……” 不会的部分。 除了一个解字，她再也无法提笔写一个字！ 太惨了！ 周晏发现这些她完成的都是基础题，那些稍微拐了几个弯的题目，她就理不清思路了。 有些题目，要么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好在陈葭都是用铅笔写的，周晏擦起来很快，卷面也不会脏乱。 他擦完。 陈葭探头，禁不住捂脸。 错的一塌糊涂！ 原本做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卷面，一下子空白了一片，只剩下几道题孤零零地待在原地，得以幸存。 周晏食指轻磕桌面，提醒她看题。 陈葭放下手，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周晏把整张卷子没做过或做错的题目都深入浅出地讲了一遍。 陈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整理好了思路，才在卷子落笔。 “周晏，写好了！”陈葭捏着他的袖子说道，周晏把手中擦干净的物理卷子递给她，他检查数学卷子。 这回只错了两道。 周晏于是又耐心地讲了一遍，还在草稿纸上演算给她看。 陈葭连连点头。 周晏把笔递给她，陈葭接过，开始在卷子上重新写。 得亏卷子质量好，来回擦了几次都没有破。 数学卷子做完，又是物理卷子，最后是化学卷子…… 周晏全都检查了一遍。 他甚至连文科方面的卷子都没有放过，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指出了其中犯的一些错误。 陈葭咬着笔，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欢快地询问:“周晏，周晏你还有什么会的？” 周晏很傲娇，“我会的，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得像一本厚厚的书，时刻保持神秘。这样，她才会一直对他好奇。 想到这里，周晏心里又涌起一阵不安。 貌似，他会的东西也不多。 也许，是时候，应该多学一点东西了。 周晏充满了紧迫感，苍南中学优秀的人一大把！ 万一哪天她和别人看对眼了，他都没地方哭去！ “周晏，今天真是太感谢了！”陈葭双手合十，不要钱的夸奖如雨点般稠密，“你真是太厉害了，那些老师都没你讲得好，如果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成绩肯定蹭蹭上涨，真的！” 周晏嘴角上扬，心情愉悦，“一般般吧，不用做老师，做同学也可以让你的成绩蹭噌直上！” “那以后，就拜托啦！”陈葭得寸进尺，周晏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面上看不出任何为难，“乐意之至。” 和周晏在门口道别，陈葭去找沉母。 沉母摊前围了一大群人，她忙得片刻不停，放在旁边的水壶，里面的水还剩一大半。 “妈，我来了！”陈葭承包了糯米饭的制作任务，沉母才能从分身乏术的状态中走出来。 “哎呀，你来这里干什么啊？作业写完了？”沉母的话噼里啪啦冒出来，一个接一个，陈葭都听不清，太快了。 “作业写完了，我不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嘛！”陈葭一边团糯米饭，一边回答。 “你好，你的糯米饭团做好了，给你！”陈葭包装好糯米饭，伸手递给顾客，顾客熟练地付钱。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忙完了就回来！”趁着摊前的片刻冷清，沉母二话不说摘下女儿的一次性手套，推她远离摊子，“赶紧走，到家给我发信息！” 她这生意，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但她绝不允许女儿熬夜，会影响第二天的学习状态，而且女儿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熬夜和劳累。 “马上走，马上走！”陈葭无奈地顺着她的动作转身，她挥了挥手，“妈，我走了！你早点回来噢！” “好！”沉母大声地回应。 “这是你女儿？”一位常在这里买煎饼的顾客笑着问了一句。 沉母把鸡排翻过一面煎，“嗯，我女儿！”语气很自豪。 “你女儿很懂事啊，放了学还过来帮你做事。”顾客夸了一句。 沉母忍不住笑，“她确实很懂事！” 其余的只字不提，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顾客也很知趣，买好了煎饼就离开，没有瞎打听。 沉母低头，继续煎饼。 陈葭走到公交站，发现周晏坐在那里。 “你还没走啊？”她问。 周晏无奈地耸肩，“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公交车就是一直不来！” 陈葭心有戚戚焉，“这车子太难等了！” 说公交车，这公交车就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先后上车。 陈葭每次都坐那个位置，除非那个位置有人，她才会坐其他的位置。 周晏也每次都守在她座位旁边，哪怕车子里还有很多空位，他也不看一下。 “你去坐啊！”陈葭指了指前面的座位，替他着急。 周晏轻笑，“坐了一天了，不想坐！” “额，好吧。”陈葭沉默，同她一道沉默的，还有被转移了阵地的两个煎饼。 虽然有一个是沉母要她带给同学的，但她忘了，现在冰凉凉的，更不好意思给了。 下次吧。 她对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