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心。 这就是夏子玉深爱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叶盈眸色微动,全然没有被强吻的愤怒,反而心情非常复杂。 夏子玉对她说完这句话,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叶盈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推开,她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两个橘子和一些蜂蜜,用橘子皮和蜂蜜煮了一锅醒酒汤。 过了许久,沙发上的夏子玉终于有了动静,他艰难地坐起来,长指用力揉着眉心。 “您醒了。” 温柔动听的声音传来,夏子玉愣住。 “你怎么……” 看见叶盈,他满脸惊愕。 叶盈解释道:“公司那边有个合同需要您签字,我过来找您,您喝醉了,所以……” “是这样啊。” 夏子玉酒醒了许多,语气温和,“抱歉,我不记得了。” 他扫了眼茶几,上面的酒瓶已经不见了,被收拾得很整齐。 “是你收拾的?” 他看向叶盈。 叶盈点头:“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起身走进厨房,端着一只碗出来。 “这是醒酒汤,你喝点吧,会舒服很多。” 看着她葱白玉手端着的醒酒汤,夏子玉怔愣了一下,点头接过来。 “谢谢。” 他浅浅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胃里那种灼热感的确好了许多。 喝了半碗,他看了叶盈一眼,忽然注意到什么。 “你的嘴怎么……” 叶盈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下唇。 居然有点疼,还有一丝血迹,应该是刚才被夏子玉强吻,不小心嗑破了。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揪住裙子。 看着她这个反应,夏子玉心里一咯噔,似乎想起了什么。 刚才喝醉,他好像梦到了锦心,然后…… “抱歉,我的确喝多了。” 他尴尬地道歉。 叶盈摇了摇头,语气很温吞:“没关系。” 说完,她不由得看向茶几上那个相框,“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她了。” 夏子玉拿起相框,手指轻抚照片里的洛锦心。 过了几秒,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照片朝下扣住,对叶盈道:“合同呢?” 叶盈连忙把合同和笔递给他。 夏子玉仔细看了遍合同,然后签上名字。 “你什么时候回帝都?” 他抬眸问道。 叶盈道:“今天晚上。” 夏子玉点头,把合同交给她。 叶盈微微鞠躬:“那我先走了。” “嗯。” 夏子玉起身送她。 “不用了,您好好休息吧。” 叶盈笑了笑。 她转身的时候,看见夏子玉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背影,还有茶几上那张照片。 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默默离开。 这天,沈烟刚拍完产品推广,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来电人,她红唇上扬,冷笑一声。 “喂?”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沈怀雄道:“小烟,你为什么不理覃扬?” “爸爸,我还想问你来着,你把覃扬介绍给我,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因为你需要覃扬的钱。” 沈烟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父亲,怎么能用这种态度?” 沈怀雄有些不高兴。 “哦,您把我卖给别人,到头来还怪我态度不好?” 沈烟觉得可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这样做有良心吗?” 沈怀雄冷哼:“覃扬的条件很好,你嫁给他就是豪门阔太,这件事是双赢,你干嘛非要揪着钱不放?” 沈烟眯起猫眸,“好,那我问你,你会把沈欣瑶送给覃扬吗?” 沈欣瑶,是沈怀雄和妻子生的女儿,也是沈烟同父异母的姐姐。 “你这说得什么胡话!” 沈怀雄像是被踩到尾巴,瞬间就炸毛了,“你干嘛要跟瑶瑶比?” “是,我很清楚,我不配跟她比。” 沈烟自嘲一笑,“她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只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只有在需要卖掉我的时候,您才会施舍我一点微薄的父爱。” 沈怀雄沉默了。 像是在极力克制怒意。 沈烟觉得好笑,沈怀雄久居高位,脾气很大,换做平时她敢这么怼,他早就发火了。 现在居然能忍住脾气,看来他遇到的麻烦不小。 “小烟,你是我的女儿,你身上流着我一半的血,现在爸爸遇到困难,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帮,不然就是不孝顺。” 沈怀雄故作温柔,语气却充满强势,“别忘了,当初你妈不经我的同意就生下你,还把你扔给我,要不是我养你,你早就饿死了。” “换句台词吧。” 沈烟很耐心地听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上次沈逍已经用过这些台词了,没用,我沈烟就是个没人性的冷血动物,字典里没有孝顺这个词,我觉得你不配。” 说完,她直接把电话挂断。 然后火速打开微信,把覃扬的账号删除拉黑。 做完这些,她深吸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墙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片刻,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下。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谁知道却更加汹涌,她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埋头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她以为又是沈怀雄,胡乱按下接听键,大骂道:“你有完没完?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席云朔磁性冷静的声音传来:“你在海城吗?有空的话来医院一趟。” 没想到是席云朔,沈烟呆愣片刻,有些尴尬。 上次她表白失败,都打算和他绝交了。 她吸了吸鼻子:“去医院干什么?” 席云朔道:“外婆的状况不太好,她想见你。” “外婆。” 沈烟想到那个总是一脸慈祥的老人家。 如果说她这辈子唯一感受到的来自长辈的亲情和关怀,那么就是席云朔的外婆给的。 去往医院的路上,她一直回忆和外婆的点点滴滴。 她到席家的时候,外婆年纪已经挺大了,不过身体还算硬朗,外婆总是帮她梳头发,还不停地夸她长得漂亮。 那时沈烟刚被母亲抛弃,父亲也不接纳她,每天都在自我怀疑,自我轻贱。 外婆的一声声夸赞,帮她度过了那些艰难黑暗的日子。 后来外婆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就被送到郊外的疗养院休养。 沈烟时不时去看她,再后来她去帝都念大学,工作忙碌,再加上刻意与席家保持距离,她几乎不怎么去看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酸酸的。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朝病房飞奔,生怕晚一步就看不到外婆了。 她跑得太着急,刚到病房门口,就和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席云朔像是早就猜到是她,伸出长臂将她稳住。 “来了。” 他似乎对她的毛手毛脚习以为常,松开手,淡淡开口。 “外婆还好吗?” 她呼吸急促,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担忧地问道。 “进去吧,她刚才还在念叨你。” 席云朔朝里面看了一眼。 沈烟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