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府。</p>
萧衡闲逸地披着墨黑长发，褪去艳丽的锦缎红袍，一身月白色素纹常衫，慵懒地斜靠在扶椅上。</p>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陆玑递上的梨木盒子以及送出去的赠礼，表情异乎寻常。</p>
梨木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方品质上佳的紫砚，是文人墨客衷爱的极品好砚。</p>
“颜娘子怎么知道我爱文墨？”</p>
萧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微扬，心情说不出的欢喜雀跃，虽然他平日里打打杀杀，被人称作杀神或阎王，但私下里颇喜爱书法。</p>
“哦，想必颜娘子是觉得，这样送礼不会出错，用不上也能当个雅致的摆设吧…当然，也不排除颜娘子蕙质兰心，看出主君有文艺细胞，投其所好。”</p>
陆玑挠挠后脑勺，随口说了一句，但敏感觉察到主君不善的眼神，快速描补了一句，嬉笑说道：“颜娘子对主君印象很不错啊。”</p>
萧衡心情甚好，嘴角的笑意加深，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p>
文玑比较耿直，瞅了瞅另一侧主君送给颜娘子的礼物，直言不讳：“不对啊，如果颜娘子对主君有意思，怎么把礼物送回来了？”</p>
室内的气氛微微沉凝，文纪也不算太傻，觉察自己直肠子说错了话，忙不迭添了后一句。</p>
“兴许是颜娘子不爱美玉，喜欢其他的东西，主君要不还是再选选其他的送去？”</p>
萧衡略略沉吟，心中颇为赞同文玑的话，虽然那日在明义堂不远处所见，颜娘子簪了玉饰，柔美惊艳，不可方物。</p>
但未必真心喜欢玉，或者见多了不以为然，寻常的俗物根本配不上她的绝世芳华。</p>
“文玑，这次你去送，美玉不稀奇，那就送夜明珠，挑我私库里最大最漂亮的那颗！”</p>
萧衡对文玑挥手吩咐，非常期待琳琅的反应，世间的珍宝那么多，总有佳人青睐的一款。</p>
文玑得了这桩差事，兴奋不已，这次总算将功补过了。</p>
当姜老夫人和姜元柏得知肃国公那边又送来了礼物，指名送给琳琅，礼物一次比一次稀奇珍贵。</p>
饶是沉稳的姜老夫人都皱眉思索，萧衡这是对琳琅上了心，非送不可了。</p>
“母亲，您看…还是让琳琅收着吧。”</p>
姜元柏思前想后，想到萧衡监管百官的权利，实在不愿得罪对方，与之产生嫌隙。</p>
前朝已经有个李仲南不好对付，姜元柏虽然身为天子之师，位列相国，不畏惧宵小。</p>
但倘若得罪了位高权重的肃国公，对方若是锱铢必较的性格，那么姜家很难太平。</p>
“若是肃国公来提亲，怎么办？”</p>
姜老夫人将烫手山芋般的夜明珠礼盒放在博古架上，不自觉叹息一声，心事重重地问起长子。</p>
琳琅的模样的确太漂亮了，宛若琼楼仙子，肃国公如今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一见倾心不奇怪，若是非卿不娶，那就难办。</p>
“母亲觉得，琳琅高嫁好还是低嫁好？”</p>
姜元柏眉头紧锁，不答反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