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蝶一推裴琳琳，笑道：“琳琳，你快要被比下去了，这沐芸姑娘也太美了吧。” 裴琳琳感叹道：“人家不仅长得美，还特别有才，我祖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连目高于顶的潘首辅，都对芸姐姐频频赞赏呢。” 程小蝶道：“我已经知道了，沐芸姑娘为裴老将军撰写了《裴羽战记》，我爹爹这几天一直念叨着，想要先睹为快呢。” 沐芸给程小蝶行了福礼，大大方方地与二人一同走进蹴鞠场。 待进了蹴鞠场，沐芸和裴琳琳都愣住了。 只见蹴鞠场内，东西相对，站着一排排士卒，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鸦雀无声。 这可是太出乎裴琳琳意料了。她一把扯住程小蝶的袖子：“小蝶，你这是作甚，咱们以前踢蹴鞠，没这场面呐，这是要干啥？”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程小蝶大大咧咧地道，“我跟我爹借了一百军卒，你一半，我一半，给咱们双方助威。我总觉得以前咱们玩的太冷清了。” 裴琳琳缩缩肩膀：“小蝶，你这也太张扬了吧。我原以为，还只是咱们两家女孩子一块玩玩，你说，你整来这么多糙汉，众目睽睽之下，咱们肢体接触，拉一下袖子、拽一下腰带啥的，万一谁走个光，那不是羞死人吗？” 程小蝶一听，愣了一下，猛一拍脑门：“哎呀，可不是嘛，我净想着热闹热闹，把这茬忘了，忘了咱们是女孩子了。” 裴琳琳叹了口气：“你呀，都把自己活成男孩子了，我看你哪天成亲入了洞房，是把自己当新郎还是当新娘？” 程小蝶不好意思地咧咧嘴：“可是，人都来了，现在让他们回去，多没劲哪，他们得知是来给咱们助威，一个个兴奋着呢。” 裴琳琳呸了一声：“我的大小姐，一群糙汉，平时在军营里连个娘们儿都见不到，现在有一群美女给他们看，能不兴奋吗？” 裴琳琳苦着脸，对沐芸道：“芸姐姐，我也没料到小蝶会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你看怎么办？实……实在是对不起。” 沐芸微微一笑：“这没什么，我随家父去过军营，我觉得这些军汉没什么可怕的。” “啊？”程小蝶笑了，一拍裴琳琳的肩膀，“你看，沐姑娘都不在乎，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谁不好意思啦，我是在为芸姐姐着想。”裴琳琳道。 “既如此，那就开始吧。”程小姐右手举过头顶，打了一个响指，喊了声，“都给我热闹起来。” 程大小姐一声令下，刚刚还呆若木鸡的军汉们，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个个猛摇彩旗，扯脖呐喊，擂鼓助威声响彻云霄。 再看女孩子们，似乎都很不习惯，一个个束手束脚，臊眉耷眼，像极了一群受气的小媳妇。军汉们见了，哈哈大笑，当中有起哄的，嗷嗷直叫。 程小蝶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弄不好，要被军汉们看笑话了。她一咬银牙，对自己的丫鬟们嚷道：“姐妹们，都给我放开了踢，踢好了，本小姐有赏。” 裴琳琳也不示弱，也对自己的丫鬟们说道：“咱们今天有芸姐姐加入，再不是以前的裴府战队了，咱们今天一定能赢。踢赢了，本小姐也重重有赏。” 锣声一响，双方对阵正式开始。 这可太新鲜、太刺激了！见惯了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军汉们，何曾见过美女踢蹴鞠？一个个花枝招展，美若天仙，那灵巧的动作，婀娜的身姿，完全不同于男人们的蹴鞠竞技。刚开始，他们还喊声连连，到后来，就剩了傻傻地大张着嘴巴，全都看呆了。 沐芸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正式的蹴鞠场，频频给裴琳琳制造得分的机会， 程府、裴府的得分交错上升，难分伯仲。 比赛伊始，卉儿还为沐芸担忧，担心她家大小姐露怯，但是，渐渐的，沐芸竟然成为了场上的主角之一，与裴琳琳、程小蝶同场竞技，竟然毫不逊色，卉儿激动坏了，也伸胳膊跺脚地助起威来。 卉儿一通喊叫，倒提醒了那些军汉，咱们是干什么来的？别看傻了呀，瞧这一个个没见过美女的损样儿，一会儿程大小姐得了空，还不过来揪耳朵踢屁股收拾咱们？快快快，赶紧喊起来。 沐芸、裴琳琳、程小蝶，以及两府的丫鬟们，一个个迈开大长腿，满场奔跑争抢蹴鞠，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踢着踢着，沐芸感觉程府一个丫鬟总跟在自己身后，即便蹴鞠不在自己脚下，那丫鬟也是紧紧跟着，沐芸心中闪念，或许这是人家程府的盯人战术吧。 女孩子到底不同于男子，十几个回合之后，都有些累了，一个个娇喘吁吁，鬓发散乱，香汗淋漓。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这在那些军汉们眼中，恰恰是万种风情的表现，他们倒是越发来劲，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拢共一百多人，愣是搞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程小蝶是个人来疯，越踢越上瘾，越踢越兴奋，比分超出了裴府好几分。眼看又要输了，裴琳琳粉拳高举，喊道：“姐姐妹妹们，加把劲呀。” 沐芸深吸一口气，奔着程小蝶脚下的蹴鞠追去。眼瞅着就要追上了，沐芸刚要伸足夺球，忽然感觉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沐芸整个人站立不稳，一下子扑了出去，场边恰好竖着一根旗杆，沐芸的头直奔旗杆而来。 一旁奔跑过来的裴琳琳惊得呆住了，脱口而出：“不好。” 沐芸也看见那根旗杆了，心知若是撞上，自己也就完了。紧急关头，她努力向一边歪去，“嘭”地一声闷响，沐芸的肩膀撞在了旗杆上，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蹴鞠场上顿时哑了火，刹那之后，裴琳琳、程小蝶以及两府的丫鬟们，纷纷奔跑过来，把沐芸围在了当中。 卉儿在场外也看见了，疯了似地奔跑过来，扒开人群，扑倒在沐芸身边，大声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再看沐芸，似乎被撞晕了，迷迷瞪瞪地。这时，有人惊叫了一声：“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