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惊变

张铁有心事，接下来便少了言语，辛胖子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当张铁逛累了，便直接返回了城区，草草的吃口午饭，准备今日午后的大动作，去当地最大的巴塘市场“捡漏”。 玉树市的巴塘市场，是许多过来游玩朝拜的旅客，必来的打卡点，这里售卖的商品种类繁多，手工艺品，藏族服饰，唐卡，藏刀，当然，也少不了各类的佛珠手串。 张铁有些无精打采的跟着辛胖子两人在市场中闲逛，没有什么目标目的，捡漏嘛，也是随缘，辛胖子时而关注张铁，看他能否再发神威，在这里淘到一些好物件。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上午去过结古寺，最后被老和尚使用“大招”点了自己一下，张铁只觉自己浑身怪怪的，好像有了些变化，却又不知道这变化在何处。 就这么跟着辛胖子，偶尔有本地的商贩过来几人身前，推销旅游纪念品，那些平常人一看都知道是假货的东西，被那些穿着藏袍说着普通话的商贩们赋予一个故事，再给个几百上千年的历史，开口要价就是几百上千块，通常游客与他们讲讲价，往往也能以原价十分之一的价钱购买下来，于是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辛胖子像个地下工作者，碰到卖天珠手串的，在摊上没有见到合适的商品，会过去与商贩小声攀谈。说自己是从香港过来的，想要收些珍品，这些平常货根本看不上眼。 商贩听辛胖子如此说，也总是能从自己宽大的藏袍中再掏出些更有价值的物件，可在张铁的眼中看来，这与地摊上摆着的那些并无什么差别，或许有，那也不过是一百与二百的区别而已。 胖子见张铁始终摇头，也知道这市场面对的是普通游客，哪会有那么多真正的好东西去卖。马老六与一位卖手串的摊主交谈后，摊主将几人带到一个无人处，从包里拿出十几条星月菩提，张铁开着左眼，上面显示的是二三十的价值，摊贩却开口要价三千一条，说自己若不是着急用钱，是绝不会出手自己这些珍藏的。 马老六询问的目光瞅向张铁，这次都不用张铁摇头，辛胖子就抢先开口，拉着马老六就走，边走还边说，人家辛苦的从南方批发过来这么些工艺品，别再让咱几个带回南方去了。 摊主听到，有些不满，“客人，可不许这么说的啊，我看你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是过来找茬的吧。” 辛胖子想与他理论几句，却见刚刚还无人的地方，此刻围过来十几名同样身穿藏袍的汉子。一个个表情狰狞，凶神恶煞。 张铁苦笑，这是买卖不成，要改抢劫了？ 马老六是混社会的，哪里怕过这事，“怎么滴，你们要动手咋滴？” 这趟没能淘到宝捡着漏，辛胖子也是满脸的不高兴，拿起手机就给同样在市场闲逛的两人跟班打过去。不一会，三三两两的黑衣小青年过来十几人，都是跟着辛胖子和马老六这次过来的小弟。 好在此处比较偏僻，不在市场正中，这两伙二十几个人对峙的场面没有吓到游客。一群人开始骂骂咧咧，再到后来开始推推搡搡，在张铁以为就要动手的时候，藏族摊贩们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说的是藏语，张铁几人听不懂。 不一会，一个藏族服饰打扮的上了些年纪的老者挤进人群。 “怎么可以对远来的客人如此失礼。这是康巴的汉子该做的事么？”老者看似训斥藏族摊贩，说的却是普通话，明显是说给张铁几人听。 “丹增老爷，这几个游客在市场不买东西，问了一下午的价钱，我们已经将我们的宝贝都拿给他们看了，他们还说是假货。”刚刚与辛胖子起冲突的摊贩说。 那个被唤作丹增老爷的老者瞅瞅张铁几人，又扭头瞅向说话的摊贩，这摊贩手上拿着一堆十几条星月菩提手串。 老人上前从摊贩手里抢过手串，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声训斥道，“好好做你们的生意，不要丢了我们康巴汉子的脸。” 在场的藏族摊贩们表情惭惭，却是没人敢回嘴。 丹增老爷来到张铁几人近前，用标准的普通话道歉说，“几位客人，究竟是想买什么东西，在这里，我比较熟悉，可以带你们找找。” 伸手不打笑脸人，辛胖子见老者过来，藏族摊贩已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就也客气的与丹增打过招呼，“老哥啊，我们是从南方过来的，当然是想买些本地的好东西啦。”说着，让身旁的马老六拿出前日花了五百多万买的那颗天珠，又指了指马老六两只手臂上戴着的佛珠，“只要是真的好东西，我们不差钱的啦，我也是做珠宝生意，就不要再拿工艺品糊弄我们了。” 丹增老爷回头瞪了藏族摊贩一眼，转回时，已是换上一副和善长者的笑容，“客人说的对，你们要真想看看好东西。”说着，顿了顿，“几位，跟我来。” 辛胖子仗着自己这方人也不少，倒也不怕，与张铁几人跟着丹增来到一个卖酥油茶和特色食物的小店。那些藏族的摊贩也不少跟着过来看热闹，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在一张长条的桌子前，几人坐下。丹增老爷先是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串佛珠，递给辛胖子。“客人，看看此物如何？” 这是一串绿檀木的佛珠，玩玉石的辛胖子哪里懂这些，他将佛珠递给了马老六，马老六到底是文玩行家，把玩在手，啧啧称奇。 张铁左眼看到，这串佛珠上显示着未曾见过的符文，不是根号，却也感觉并不寻常，更为主要的，是他隐约能在这串佛珠上见到淡淡的黄色气息，就像马老六买的那颗天珠。 辛胖子看向张铁，张铁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个物件是真货。 “这才对嘛，老哥，有好东西，我们不差钱的，您这佛珠怎么卖？”辛胖子与丹增老爷谈起价钱。 二十万，辛胖子都不还价，当丹增老爷再次的将佛珠拍在他手上，说着扎西德勒的祝福语时，这场交易算是圆满完成。 旁边围观的藏族摊贩们，见张铁几人是真有钱，也是真想买东西，想买真东西，遂也是纷纷上前，这次一个个掏出来的什么佛珠，手串，天珠，石牌，都已经与外边的地摊货大不相同。 胖子的这手千金买马骨用的好，加上文玩老手马老六和张铁开着的作弊眼，这一趟玉树之行总算有所收获。 傍晚时分，张铁几人回到宾馆，辛胖子马老六两人摆弄着放在床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这是几人一下午的战利品，为此，足足花了三百四十多万。别人旅游买个纪念品是留做纪念的，他们几个活活的是来进货的。 东西虽多，不少也是价值不菲，却是没什么让张铁看得上眼，辛胖子两人分赃，开了一下午“血轮眼”的张铁感觉有些疲累。 “辛哥，马哥，你们忙着，我先回房休息了。”张铁说。 “这么早休息？还没吃饭呢？”辛胖子也感觉张铁这一天有些奇怪。 “不吃了，饿了再说吧，现在就想睡觉，睡好觉明天准备启程回家了。”张铁打了个哈欠，歉意的说。 “那行，这一天多亏了老弟，让你挑几件佛珠手串的你也不要，算老哥我欠你个情，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话。”辛胖子四海的说，原本是打算拉着张铁去喝酒的，见他脸色属实不好，也不强求。“那你去休息，明天我们送你去机场，我这也是要去蓝田了。” 张铁只感觉这一天下来，身体越发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他想第二日早起，再去结古寺，找那个老僧问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对自己又做了什么。 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看自己的那串手串，再看看那柄尺子，感觉跟自己一样，有些不同了，却也说不清哪里不同。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日，这次辛胖子和马老六没有起来这么早，张铁洗漱完毕，也不惊动其他人，想着自己打车去结古寺转一圈。 出了宾馆，叫了辆车，去往结古寺方向，却是在结古镇，距离结古寺还有段距离的地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神秘的老和尚。 本也是要去寺庙找他，张铁叫司机停下，下车过去找那老僧。 老僧也发现了张铁，向他这边走过来，却是在两人相隔十几米的时候，突然，路面晃动了一下，接着是晃动的感觉越来越强， 只见马路两侧的高矮建筑在这晃动下，已经有些开始坍塌，不一会更是尘土飞扬，地面开裂，到处响起附近居民的惨叫声，哭喊声。人们四散奔逃，刚刚还完好的一个二层建筑，转眼成了废墟。 张铁愣了一下，却见对面的老和尚眼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地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