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凤凰乌木

彼时，李正奇正拿着打火机，“啪嗒、啪嗒”不停地打着又灭掉，火苗离那块焦黑的木头只有寸许距离，让程豪恐惧不已！ 这凤凰乌木从何而来，李正奇没有说，但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实际上就在南曲市中被他找到的。最近十来年他常到双江省出差，双江古迹保存最多的就是南曲古城。所以老李每到双江，必来南曲。他通过阅读古籍，发现了南曲地方志上一段河神庙的记载。 那段记载中，皇朝末期的明代广序年间，南曲府下辖沿海三县遭遇台风，海水倒灌，江堤农舍被毁前，南曲城中河神庙突然坍塌，露出一根枯木，通体乌黑。当他官府以为这是不祥之物，遂在护城河口处决闹事和尚时，焚化此物，和尚被绑在枯木火刑前，还在此木上浇了黑火油。哪知黑木点燃后，天降灾难，洪水泛滥，枯木与和尚都被卷入河中，从此和尚化身河神，保佑一方平安！ 后来在指导市博物馆重建工程时，李正奇询问工作人员，建国后老城翻新，护城河下有没有挖出什么文物。地方工作人员说只挖出一块黑色枯木化石，如焦似碳，一直摆在博物馆旧仓库里…… 原本李正奇是真的发誓，要用三昧真火来炙烤程豪灵魂的，他已经准备好了用凤凰乌木点燃三昧真火！但当他听完程豪透露的宗门之秘和同门潜在威胁后，他又改主意了。 他本来就善变，他才不在乎誓言和天谴，只要能和老天对着干，他都觉得痛快，不是因为他天生反骨，而是因为老天给他的命运太过悲苦，他想要用这一生来反抗老天！ 他觉得让程豪灰飞烟灭太过可惜，元神经过三昧真火会炙烤还是会消散得太快，不但浪费上好的六丁灵火木，还浪费了这已经修到六曲的十全道家元神，他突然也想让这灭门凶手体验一下灵魂被片片撕碎的痛苦，而且可以用这个凶手的元神来提升鬼仆实力！ 实际上，程豪虽然罪大恶极，但李正奇的所做所为若为修行界所知，那他已妥妥的会被认定为邪魔歪道，不管玄门正宗和还是外宗，也必然都会视他为大敌。 玄门外宗的道一宗原本就游走在正邪之间，宋代的皇城根下的无名何道就是最着名道一邪魔歪道之一！这也是李正奇最崇拜的宗门前辈，敢于挑战代表天道正统扶持的皇家，不但连败钦天监数名七曲高手，还能引天雷炸飞太和殿飞檐！想想就觉得很爽！其他修道之人，即便修到九曲通天，炼到羽化登仙，李正奇都觉得他们狗屁不值！ 程豪听到李正奇说要把他魂体喂狗之时，他还疑惑不解，只道他是说说气话，发泄怒火。没想到他真的凭空唤出一条恶犬，跳入镜中。 一时程豪也不敢大意，虽然李正奇道法不精，但是他旁门左道涉及最广，也是利用职业之便，收集的道家灵宝众多，谁知道他唤出的是不是真的上古凶獒吠天！ 传说中的凶獒吠天是上古妖兽，在沂水北岸咬死了第五代神王轩辕的婢女碧苷，碧苷仙魂向神王告状，神王大怒，活捉了妖兽吠天，将其生妖恶灵与碧苷仙魂炼化成一块璧玉。传说中吠天璧玉在三界大战时曾遗落人间，这是道家蒙昧以求的上品灵宝，对持宝之人道法要求不高，三曲道士即可驾驭，但却可以召唤出的上古妖兽吠天恶灵，吠天待璧主百依百顺，但对持璧之敌又凶狠异常。道门记载，吠天恶灵所现之凶獒形态，通体漆黑，赤目碧首，战力不下七曲。 程豪再看眼前的恶犬，心下稍宽，不过是凡间恶犬凶灵所幻化！故弄玄虚而已，首先犬体颜色就不对，此犬暗彩方格相间，方格间似有神秘的铭文相嵌，通体颜色深浅不断变化，犬颈处居然垂下一块古铜吊牌，上面刻印着西文字母“lv”，和犬体方格上字母一致，只是犬身上的两个字母部分互相重叠。程豪一时想不出此物来历，也不敢大意。 那恶犬张口就向程豪小腿处咬去，程豪知道这种恶灵和凶魂无异，元神如果被咬住，必然会被撕下一块，虽非致命，但毕竟会让元神受损，而恶灵只要吞噬了一部分元神，实力会慢慢增加，何况他的元神也是道家上品元神，补益更甚。程豪心道，此消彼长之下，他的元神必然被此恶犬凶灵一片一片撕碎，李正奇果然狠毒！但是他程豪的元神经过了四十年精修，期间亦奇遇，扛过两次小天劫，元神蕴藏的道力不下一甲子，岂会对此等凶魂束手无措！ 程豪担心元神被恶犬无端消耗，当下决定下死手速战速决。待犬牙即将触及他的小腿之际，他一个雷火印拍向恶犬天灵。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犬类动物腰部是软肋，天灵是最硬之处。打狼打狗最佳位置是腰腹之处，很少有人直击天灵，一则天灵最硬，二则一旦无法击毙，恶犬必会凶性大发，甚至会激出狂化状态，更难对付。 但是程豪何许人也，他乃道一首徒，徒手对战一凶犬恶灵而已，而且他下了死手，直接使出五曲道术，这雷火印霸道无比，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使出雷火印还有一层考虑，程豪亦是胆大心细之人，他深知李正奇学贯中西，是他们师兄弟中唯一靠读书谋取正常职业的，曾经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出国访问，那犬体之上的西文字母诡异异常，他担心有西洋耶教诅咒附身犬体。 苟艳铃哪知道程豪有如此丰富的内心戏，原本想咬一口就跑，试探试探，顺便消耗一点他的元阳再说的。没想到犬体天灵部位传来五雷轰顶般的撞击，差点把她的魂体直接拍散，而她已经鬼修许久，实力早已超过当初的恶煞杜莎莎！ 一击之下，凶犬恶灵被击出一丈开外，灵体哀嚎，呜咽翻滚，竟然没有被直接拍散！但是也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魂灵消散！镜外李正奇见此情形，持镜之手也微微一抖！但看到恶犬灵体虽然受伤，但“lv”吊牌仍在，字迹靓丽，便稍稍心安。 程豪此刻内心却纠结不已，魔道鬼修之士，遇到凶魂恶灵，击败以后，无不直接采吸其魂灵，用于补益，提升修为！虽然和凶魂互噬这种原始残暴的方式不同，但原理相通。如果不及时处理，魂灵不再聚形，消散于天地循环后，便是神仙、鬼王、魔头也无法直接享用！ 程豪自诩为道一宗亲传大弟子，虽非玄门正宗，也不愿随便堕入魔道。玄门中人非常敌视魔道的修行路径。虽然魔道初期进步神速，但太过伤天害理，对自身反噬也大。因为一旦追求这种路径，便极其容易形成路径依赖，说白了就是上瘾，上瘾之后找不到恶灵便会无差别攻击人鬼，特别是修道之士的魂元，能量精纯，是魔道最爱！传说魔道修到最后不管聚形如何，最终所聚形体都会双目尽赤，魔性十足，失了本心。 自从魔道一系形成以来，玄门不管正宗别宗都有门人子弟被魔道残害的例子，所以尽管道家玄门内部宗派相互并不认同，但是对待魔修道士，却是同仇敌忾，自发结为正道联盟。 但此凶犬恶灵在自己一甲子的道法全力一击之下居然还能维系灵体不散，说明此犬生前也绝对不是凡品，真是散之可惜。如果聚融了此等精纯灵体，至少能涨二三十年道法功力，如果自己用近百年功力，破釜沉舟以禁咒破锁魂咒，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触发天谴，最好能引天雷顺便把持镜的李正奇雷毙，这样自己还能顺利度过一次小天劫的，直接进阶到七曲境界！诱惑实在太大！ 程豪亦是敢作敢为之人，当下便准备直接摄取恶犬灵元，聚合融汇进自己的元神之中。他给自己的安慰是，我程豪今日为了保命，只是融合一条狗而已，权宜之计，日后绝不再踏此魔道路径。 他的摄魂咒还未念完，却看到“lv”凶犬恶灵居然聚而不散，开始旋转变形！他不敢大意，赶紧重新凝神起咒，害怕恶灵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