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嫁妆

谢楚明微一点头，阴冷的视线瞥向那名宫女，“此人是受人指使，虽有过错，也不算恶贯满盈，朕决定免除她的死罪，把她送去做杂役。宋贵人以为如何？” 宋柳儿也不觉得一定要杀人，虽然这人想要害她，但幕后主使已经赐死，一个宫女而已，没必要也杀了。 “陛下宽厚，就如此吧。” 宫女一听她不用死，连忙谢恩。 “多谢陛下，多谢宋贵人！” 要知道刚才就连梁太妃都被赐死，她不过是个宫女而已，竟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了。 她先前冒充清云，就是看在梁太妃给的赏钱够多，她可并不想死。 虽说在皇宫里做苦役的日子很难熬，但她也想活着！ …… 天黑前，真正的清云就被宫里派出去的人找到。 谢楚明得到消息后，让人给宋贵人传话，并准许她明日带上清月出宫。 宋柳儿听到福宁宫内侍的传话，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看来，在陛下心中，那位天外来客确实与众不同。 她这次也算是占了宋棠的光。 翌日，宋柳儿就带上清月出宫跟清云见面。 那位宫女没有说假话，清云果然在宫外有位情郎。 情郎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将清云买下当童养媳人家的儿子。 后来因为那家女主人忽然反悔，想让自家儿子娶她的侄女，就私自做主把清云给卖了。 那家的儿子得知清云不见后，不管不顾地追了出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一路追到京城的时候，清云已经被卖进皇宫里。 他就留在京城，想尽一切办法，才跟宫里的清云传上消息。 这些年并不知道清云何时能出宫，他就在宫外默默的守着她，即便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也愿意守着。 那家的女主人看明白儿子对清云的一片深情，也就不再强求他娶侄女，这些年也没少找人打点，想试着将清云从宫里接出来。 可大渊国的皇宫一旦进去，就很难再出来，除非遇到主子恩准。 清云又被分派到东宫，那里连个主子都没有，想出宫是难上加难。 这次是梁太妃身边的宫女找到她，忽然要问她一些过去的事。 清云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可对方却说对她没有恶意，只要她肯说过去的经历，就能送她出宫。 还说这只是梁太妃想要做件善事，才想要听听她的故事，让她不要有心理压力。 此刻，清云将妹妹清月抱在怀中，眼眸里含着水光，“阿月，若是我早知道她是想要用我的经历欺骗你，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清月看着自家姐姐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心头微微酸涩，“姐姐，没事，你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过得幸福就行。” 临去前，宋柳儿还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过去。 清云一头雾水，“这是——” “清月跟在我身边多年，我早已把她当做是亲人。你是她的姐姐，你要成婚，我总要为你准备点嫁妆。” 清云连忙摇头，将荷包推回去，“不，我不能收。小姐若是想给，还是给阿月吧。我这个当姐姐的手头也没什么积蓄，她若是嫁人，我连给她准备嫁妆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收小姐的东西。” 宋柳儿又把荷包递过去，温声道：“收下吧，清月若是嫁人，我也不会少了她的。给你这些，是因为你是她的姐姐，你过得好，她才能放心。” “是啊姐姐，小姐给你，你就收下吧。” 清云这才犹豫着双手接过荷包，“多谢小姐。” 宋柳儿又问：“对了，你们将来打算去往何处？” 清云跟情郎对视一眼，她道：“我们想留在京城，以后就不回去了。” 程衡点点头，“我家里先前在京城买下这个院子，就是等着清云出宫后跟我成亲，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小姐和阿月要是想来，随时可以过来。” 宋柳儿弯唇一笑，“好，等你们成亲，记得说一声，我会带着清月过来喝杯喜酒。” 姐妹相认后，宋柳儿和清月也没多留便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清云才将荷包给打开。 看清楚里面装着的东西后，清云的一双眼睛陡然瞪大。 里面不仅有金锭银锭，还有玉镯项链耳坠，除此之外还有一沓子大额银票，里面还夹着一处京城院子的地契和房契。 清云猜出里面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吓得她连忙把东西塞了回去。 “不，我不能收下，这也太多了。下次见到阿月，我要还给她。” 她身旁的男人握住她的手，“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嫁妆。至于阿月，她以后也是我的妹妹。先前你一直在宫里，我无心生意。如今你回来了，我也会努力赚钱，等她嫁人，我也会再帮她准备一份嫁妆。” 清云仍然觉得不能收，“这也太多了，我跟阿月多年未见，怎好一相认就收她的东西？更何况我还是个做姐姐的。” 程衡温柔笑着，“那我就努力赚钱，等下次见面，你也给她准备一份见面礼。” 程衡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差，他也有在京城做些小生意，只是这些年送进宫打点用掉不少，也没能把清云给接出来，是以现在手头也没什么钱。 但只要心上人在身边，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 宋柳儿刚回宫，就得到一个新的消息。 福宁宫的内侍脚步匆匆地前来，跟她传话。 “宋贵人，奴婢奉陛下命令前来，给宋贵人报丧。” 宋柳儿秀眉不自觉地皱起，“报丧？” “是，宋老爷在大牢中没了。” 宋柳儿早就对父母不抱希望，可在听说宋青山死了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如何死的？” “官府还在查，如今尚未查出结果，不过应该是病故。听说宋老爷出事的时候宋夫人也在场，她是过去送饭。”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替我谢谢陛下。” 宋柳儿神情镇定，还拿出赏银给传话的内侍，但内侍不愿意收。 等内侍离开后，清月紧紧抱住宋柳儿的胳膊，“小姐，您莫要太难过，人和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小姐不是经常这样说吗？” 宋柳儿收回思绪，意识到不对劲，“清月，他不该现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