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野猫

宋柳儿得知宋青山的事后，浑不在意，心里也没有生出半点波澜。 她的这个爹，对陈菁蓉的执念很深，可此生他跟陈菁蓉的缘分已尽，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守。 多年前种下的苦果，如今遭受惩罚，也是宋青山应得的。 不论是谁，犯错都该得到惩戒，没有例外。 不过宋柳儿也能看出来，这次宋青山的事跟谢楚明有关。 可见是谢楚明出手，让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 宋柳儿不在意章氏是否回信，反正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清月，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是。” 主仆二人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清月犹豫着问：“小姐是不是还在意老爷和夫人对您的态度？” 宋柳儿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抹淡笑。 “奴婢瞧着小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宋柳儿随便找了个借口：“兴许只是没睡好。” 宋柳儿情绪低落，不是因为晋国公府，而是迟迟无法确定清云的位置。 他们能在宫里待的时间有限，她想在离开前让清月跟她姐姐见上一面。 但此时，宋柳儿不想在清月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她怕清月失望。 “啊——哪里来的野猫？” 听到前方传来喊声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宋柳儿没多耽搁，快步赶过去。 就见有一只通体雪白到发光的猫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一跃而起，伸出利爪朝陈太后的脸袭去。 宋柳儿眼睛微眯，看出白猫身上藏着人的执念。 她快速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驱鬼符，打到白猫身上。 一道金光快速闪过，白猫吃痛，惨叫一声，穿过人群，快步跑掉。 宋柳儿走过去，确认陈太后身上的情况。 “太后娘娘，您可有受伤？” 刚才的慌乱之下，陈太后却也注意到宋柳儿扔到那只猫身上一道明黄色的东西，只是速度太快，她没看清楚。 惊魂甫定，陈太后抚着胸口道：“哀家没事，你有心了。” 宫女们将陈太妃送回慈明宫，宋柳儿则盯着白猫离开的方向发呆。 “小姐，是那只猫有问题吗？” 宋柳儿微一点头，“没错，它身上有人的执念，刚才她在人群中独独攻击太后娘娘，可见跟太后娘娘有积怨。今晚我去把它找出来，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清月对自家小姐的能力毫不怀疑，也相信宋柳儿有办法找到白猫。 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后，宋柳儿坐在院子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不多时，有一只瘸着腿的白猫出现在云锦宫。 宋柳儿手指轻叩石桌桌面，视线落在那只猫身上。 “说说吧，你是谁，跟太后娘娘有什么样的仇怨？” “喵——”白猫叫了一声，呲牙咧嘴的接近宋柳儿，再开口喊叫，说出来就变成了人话，“我……你是如何做到的，我怎么会说话了？” 宋柳儿淡淡提醒道：“别高兴的太早，你说的话只有我能听到，你也只能说给我听。” 白猫不相信，就跑到清月的脚边，说起了话，“这位姑娘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清月一个字也听不懂，在她听起来，就是这只白猫在她脚边疯狂喵喵喵。 白猫看着清月迷茫的样子，暂且相信宋柳儿的话。 “我叫程莲，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 宋柳儿不太明白，“你说的那位是先皇发妻？” “先皇？”白猫也愣住了。 宋柳儿干脆不纠结身份，又问：“你身为先皇后的宫女，为何要对太后不利？” “她是太后？皇上当真驾崩了？” “回答我。”宋柳儿的声音淡然如水，却让白猫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做。 “在我看来是因为陈皇后坐上后位，皇上才会忘记我家娘娘。分明我家娘娘活着的时候，他们夫妻也很恩爱的。” “斯人已逝，先皇另立皇后并不稀奇。说说吧，你又是如何死掉的，又是怎么将执念留在一只猫身上？” 白猫道：“我家娘娘死后，我也就不想活了，投入御花园的湖里自尽。可那日这只白猫也落入水里，我在水中挣扎，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只猫。” “看来你是在投湖的时候就死掉了，你的执念在阴差阳错下，落入猫的身上。你还有什么愿望，我今日心情好，说不定会愿意帮你完成。” 白猫神情激动，但话至嘴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和娘娘都已不在，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愿望。” 她先前虽然能听到人说话，可她满脑子都是要除掉陈太后，没注意到连皇帝都换了。 她就算把陈太后杀掉，也没什么用。 “那我送你离开，你的执念被困在这只猫身上，若是没有懂玄术的人帮你，你要等到猫死掉才能离开。” “好，多谢姑娘。” 宋柳儿在动手前，又问白猫一个问题。 不过用的是只有她和白猫能听到的沟通方式。 “你刚才说看清月眼熟，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猫扭头看了眼清月，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她很眼熟。” “你是不是见过跟她长相相似的人？” 被这么一提醒，白猫才算是想起来，“对了，我变成猫后，经常在皇宫里各处跑。好像以前见过一位宫女，跟她长得很像。” 宋柳儿心里生出希望，“在哪里见到的？” 白猫仔细回忆，用了许久，才理清楚头绪，“好像是东宫，里面有个叫清云的宫女，跟她长得很像。” 东宫—— “多谢，我这就送你离开。” 宋柳儿把该问的问完，就将被困在白猫身体里的执念送走。 一眨眼的功夫，刚才的那只白猫就变得与寻常猫无异。 白猫没多留，就从云锦宫离开。 清月诧异地看着白猫远去，“小姐，这就好了？” “嗯，我已经把它身上的执念送走，以后它就是一直再普通不过的猫。” 清月望着远去的猫——它好像，身上没光了。 翌日，宋柳儿先跟白芷打听东宫的事。 白芷对此也没什么了解，“先帝在时没有立过太子，东宫空置多年，也就留了些宫人每日打扫。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应该很难弄清楚东宫里的情况。” 宋柳儿淡淡一笑，“没事了，你去忙吧。” 既然白芷不知道，那她就亲自去一趟，问一问清云到底在不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