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姬低垂着脑袋,脸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很不好受。这一耳光使他想起了过去那黑暗阴郁得叫人喘不过气的童年。</p>
宗政长芸不以为然,她抬起手来,手掌向外,制止了楚郡守的下一步动作。</p>
长芸微微俯身,捏住了卫澜姬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p>
卫澜姬戴在耳侧的白茶花方才顺着郡守的掌掴被拍落在了地上,没了白花的渲染,原本即立体皎好的脸庞少了几分阴柔乖顺,多了些桀骜妩媚的感觉来。</p>
此刻他的模样却更加真实。</p>
卫澜姬目光上挪,仰视着她,眼尾泛红,惯会勾人的美眸现在却蒙着一层薄雾,如一滩不平静的秋水。</p>
此时的他低贱落魄却仍能发挥出我见犹怜的本事来。</p>
宗政长芸淡然一笑,“郡守又何必辣手摧花?既然是他人先动的手,以牙还牙,也是正确的。”</p>
卫澜姬身体一震,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位高高在上、喜怒不定的皇太女竟然在为他说话?!</p>
“你面上的乖顺都是演出来的,其实你心烈桀骜,另有野心。否则那一曲《将军令》你是弹不好的。”宗政长芸松开手,大袖一挥,站起身来。</p>
不知为何,她离开的时候,卫澜姬有一瞬的怅然寂落,下巴处还残留着宗政长芸指腹的余温。太女果然是太女,一席话就指破了他的心。</p>
“楚郡守。”宗政长芸双腿修长,身形高,看向标准身高的沧平郡守也有点俯视。</p>
“臣在。”楚郡守弯腰应声。</p>
“此临行宴办得颇为精彩,郡守有心了。天色已不早,回京的路途遥远,我们就此作别罢。这澜姬孤收了,你的意愿孤也会转告父皇。不过,”</p>
宗政长芸顿了顿,深远的眸目精厉地落在郡守身上,继续说:</p>
“郡守若想在职位上有所提升,得下功夫在治国理政上,多做出些造福百姓、推动芸神国发展的大事,而不应该被阿谀奉承之不良风气迷惑、消磨了心智。”</p>
郡守闻言,身体如被冰封,僵在了原地。他面露惭愧之色,顿感无地自容。</p>
他今年已四十岁了,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就来了沧平郡,勤恳管治了十年有余,终惆怅于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没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以施展。</p>
某一天,他听取了妻子的意见,想学前人献美人于权重者以得到自己所求。这一年来,私心占了上风,却不曾想此举有伤大雅,循了那阿意取容的劣性!</p>
“臣,知错!请殿下责罚。”楚郡守沉声说着,欲想朝她跪下,被宗政长芸拉住了。</p>
“无需如此,孤只是给你提建议。”太女悠悠说道。</p>
楚郡守精心为她设宴、献之歌舞,尽管是有所目的,但她也的确“受礼”了。</p>
“孤回去后会给你一个京城同品阶的职位,在这之前你可以同府上家眷做些准备。孤只能帮你到这,至于,郡守在京城能否坐稳自己的位置,是否能再往前迈几步,就看郡守你的能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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