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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使然，他推迟了向程思敏宣告他们友情已破裂的死讯。晚上十一点，趁着李湘群和她那帮神神叨叨的教友们在阁楼忙活，在自己的被子下面塞上几个枕头，悄然从家中潜出，倒要看看太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p>

结果乔羽思真没让他失望，她所说的电影院是爆炸头表哥开的私人音像店。</p>

旧厂房，水泥地，一所在夜色里几乎摇摇欲坠的二层小楼。这实在是太符合时应对他们这些社会渣滓的刻板印象了。</p>

一楼是顾客接待室，生锈的超市货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牛皮纸箱，里头满当当，插得全是盗版 DVD。二楼是蓝光放映厅，大通间用石膏板隔成几个小包间，里头的布置雷同，二手沙发摆在发黏的地毯上，背头电视机旁插着影碟播放。</p>

时应跟着一伙人走进店内时，目光讥讽，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他父母谈恋爱的年代。至于上了二楼，包间里平常都在放什么电影，他光扫了一眼垃圾桶内成团的纸巾，已经了然于心。</p>

太妹是好心要请他们看电影？分明是拉他俩来一起低俗娱乐，搞思想腐化。写卷子多艰苦啊，看这些黄色录像打发时间，不注意再找人比划比划，年幼怀孕，混混沌沌，一眨眼人到中年，嗷嗷待哺的孩子一群，两手空空一事无成。</p>

白痴才会弃正道走偏门。</p>

参观结束，爆炸头得意地带着他们到楼下去选碟片。</p>

程思敏没有时应见识多，生怕自己在新朋友面前露怯，所以人群分散时，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应旁边，目光淡定地搜寻，假装自己不是第一次来音像店娱乐。</p>

人影一晃，大家都去前面的货架了，趁着这个空挡没有人注意，程思敏赶快踮起脚跟时应耳语：“时应。我们看什么电影呀？”</p>

“你有想看的类型吗？哪些好看，怎么选啊！看封面就行了吗？”</p>

“快点啊，你教教我。”</p>

小狗</p>

程思敏像是考试结束前急于抄人家答案的差生，依附在时应身侧，十分狗腿。</p>

时应稍一侧目，就能从她宽大的领口无障碍地看到她今天穿的塑料凉鞋。暑假都快过完了，她还穿这种破东西，也不怕晚上回家冻拉稀。</p>

真该叫学生会的执勤过来把她的仪容仪表分数全扣完。</p>

时应“啧”了一声，把自己 T 恤外面的牛仔服脱下来扔到她头上。</p>

程思敏抓着他的衣服也“啧”了一声，“干嘛？我可不帮你拿。死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