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地,海域之上,众人等了一夜。 已经有人不耐烦,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可剩下的人却道心坚定,始终等在了那里。 终于,经过一夜的等待,一道人影从迷雾中走了出来,一步步朝着他们靠近。 随着他的来到,海面下的黑影被驱散,消失了踪迹。 每一步的落下都伴着涟漪扩散,也在直击他们的心神,他们避之不及的邪物,却在避让眼前之人,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却依旧很惊人。 天机阁的老者也感到震撼。 记载中,曾有化虚的巅峰的强者踏足,最终却惨死海域,不见生还。 可眼前老者一步步走过,始终都是从容不迫,仿佛从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们也怀疑过这老者是不是就是邪物所化,却被天机阁否认了。 邪物的诞生复杂,却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如果他是,法则会抗拒,在他手上并没有这样的动静。 而且他观人而凝,并非邪祟之物,不惧正气。 也是经过重重认证,他们才放下心来。 此时,陆长生踏海而来,坦然无畏,神情上没有任何波动,就这么站在众人面前。 “前辈……” 陆长生摆手,七八艘小船出现在面前,朝着前方落去。 见到小船,众人眸子里泛起光彩,天一圣地,焚天宫,佛门,闪电鸟,天机阁,炼神宫等人纷纷上前。 来到无妄之地的势力不少,他们全都在小心翼翼的探索,不敢冒进。 而这边地域很大,且时常伴着邪物出现,谁也不敢大意。 这些人遇上了陆长生,谁也没有对外宣张,甚至让人守住了一些路径,不让靠近,想要独占这份机缘。 眼看小船到手,他们眼里尽是狂喜,乘船而去,钓起大道法则该是何等机缘,尤其是对化虚有着难言的好处。 只不过陆长生觉得奇怪,他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下,来到这里的势力很多,全是大教大族,结果却只有这几个势力。 还没有他仇人多,这很不合理。 不过想到这些人的嘴脸,大概也明白了,多半是他们阻断了消息,截了自己的财路。 “多谢前辈!” 听到声音,陆长生摆手,毫不在意道:“不必谢我,是你们心诚,方才求来的!” “若无前辈,我等怎会知晓这些……” “说这些没有意义!” 陆长生似不想理会。 众人却还是很感谢。 “一切至此与旁人无关,出现任何意外,那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想要垂钓大道法则并非易事,我言尽于此!” 陆长生负手而立,姿态平和,像是劝解,却也是在提醒。 这种事得提前说清楚,不然以后出了事,他可不管售后,要是死了残了,被怪物拖进海里了,那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一个单纯卖船的,一经售出,责任自理。 如果说他们钓不上,或者说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我等明白,一切后果我们自行承担!” “嗯!” 陆长生点头,也不再多说,只是将目光望向远处。 他手里还有一些船,想着怎么再把这些卖出去,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可不能砸手里。 正当他想着,那些人却已经迫不及待的乘船出海,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鱼竿,没有剑意,那就以法力凝成鱼线,开始垂钓大道。 一切也正如他们所想,坐在小船上,海底黑影窜动,却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只是在附近转悠,互不相扰。 自此,他们开始垂钓大道的壮举。 陆长生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童叟无欺的卖家,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能不能钓上来那就是命。 命不好也只能怪自己。 思绪至此,他悠悠转身离开,回到了山崖上,小黑见他回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疑惑,不太看得懂。 究竟得是什么手段才能诈骗到这么多灵石? 思量间,陆长生开口道:“小黑,你准备一下,等我去把那些机缘全收走就可以回家了!” “哪些机缘?” “那些啊!” 陆长生抬手指向了远处,那是阴阳果的方向。 小黑不解道:“你搞了一年都没搞到,现在就能搞到了?” “不一样的!” “比如?” 陆长生悠悠道:“以前就我一个,可现在有一群,那能一样吗?” “一群?那一群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陆长生道:“我准备把这些机缘送给他们,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传出去岂不是我不懂待客之道?” 小黑:“???” 神他喵的待客之道,说的这里像他家一样,完全想不到他又要作什么妖。 陆长生也没再继续,而是盘膝在地,第二日照旧起身,朝着海岸而去。 整整一日,七八艘小船漂泊在海上,他们持杆垂钓,认真的盯着海面下的动静。 陆长生不动声色,来到了这片区域,手中出现一艘小船,缓缓坐了上去,而后拿出鱼竿,如往常一般垂钓。 也不是他特别喜欢来,只不过垂钓大道,留下印记,不失为一场机缘,日后自有用途,更主要的还是苍云图,它虽然不会说话,却不断引导陆长生来此垂钓。 在这里钓了快一年了,都快把那些道则钓完了。 随着时间沉寂,陆长生的鱼竿动了,收杆之时,一条锁链虚影缠绕而来,握在了他的掌心。 做完一切,他放任锁链离开,天地清明了一缕,这时他才发现此地笼罩的阴霾已经驱散的差不多了。 随处可见垂落的天光,映照着世间,整片地域不再似之前一般冰冷阴暗,充斥着戾气与邪性。 然而这一幕不由引得旁人艳羡。 他们垂钓了一整天,也不是没有过动静,只是在收杆时,一只只黑色拖住了鱼竿,攀附在上,要随之爬出。 想要将它们斩灭,钓起沉寂的法则很难,并不像陆长生这般简单。 一念及此,他们忍不住道:“前辈,您在这里垂钓了多久?” “记不清了!”陆长生缓缓开口。 “那我等该如何才能垂钓起来?”旁人在认真请教。 陆长生看了一眼,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他也没有吝啬,缓缓开口道:“如此垂钓,何尝不是一场修行,若无耐心消磨时光,不静心等候,如何得见大道?” 旁边的人都在认真听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仔细想了想,却又感觉什么都没讲。 陆长生瞟了一眼,悠然道:“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年轻人还得静心,你们想要的无非是机缘,也不必非要耗在此地,可去大地上寻,那里机缘并不在少数。” 话音至此,旁人的神情生出了变化,一道道目光在此时看向了陆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