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说了声谢谢,便接过了手帕,“我从小体质就好,而且之前的伤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原来是这样。” 今日是雨天,乌云挡住了太阳,气温并不热,闻臻的车里却罕见的开着空调,黎宁不太适应,小声的打了个喷嚏。 调头的间隙,闻臻抬手将车里的空调关上了。 “闻医生,今天要去上班吗?”黎宁先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气氛。 “是。”闻臻应了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稍微愣了下神。 他余光滑过黎宁用过的手帕,悄无声息的将车窗降下一丝缝隙,当雨天独有的空气飘进来将车内的味道吹散时,他才放松了下来。 “闻医生住在这附近吗?好巧。” 黎宁心底的疑惑渐深,她所居住的小区是一个老旧小区,周围更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破旧,闻臻开这样的车出现在这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黎宁不想自恋的觉得闻臻出现在这是因为自己,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闻臻知道自己要出门,而且在门口等着自己。 闻臻侧过头,“姑姑家住在这附近,她刚生了孩子,我来这里看看她。” 很合理的解释,黎宁也挑不出错来,“这样啊,生的男孩女孩?” 闻臻从容的道:“是个女孩。” 闻臻看起来像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黎宁一路上挑挑拣拣问的问题都被他含笑耐心的回答了,到了医院后他还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防止黎宁下车的时候被雨淋湿。 他们一起下了车,知道了黎宁要去医院捐血后,他还温声安慰黎宁,“医院要求捐血最多只会抽取四百毫升,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别怕。” 黎宁顿了一下,和闻臻一起走进了电梯间,她点头,“嗯,我不怕。” “是吗?” 闻臻笑了声,眼镜后面的瞳孔闪过一道红光,转瞬即逝,“你刚刚好像有些坐立不安,不是因为献血的话,那是因为我了?” 黎宁不知道该怎么对闻臻说实话,如果闻臻是个讲话恶言恶语,且没有礼貌的人,那么黎宁会想办法试探甚至质问他究竟与自己的噩梦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这个样子,黎宁反而说不出重话,难道要自己说——对,就是因为你,因为见到你之后我做了很多天的噩梦,觉得你给我下蛊了。 黎宁有些做不到。 她惦记着护士打给自己时急切的语气,“我先去献血然后” 她顿了下,看向闻臻平静的眉眼,电梯内的灯光白得刺眼,闻臻平静柔和的神情一览无余,他很高,此时正低着头,耐心的听着自己说话。 她的心突然静了下来,“闻医生,我有一些疑惑想问问你,一会你方便吗?” 闻臻点头,“可以,但要等我工作完。” 黎宁松了口气,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响了一下,黎宁抬脚踏了出去,“我先去了,闻医生,你应该在楼上工作吧?我献完血就上楼去找你。” 闻臻颔首,“好。” 电梯缓缓合上,闻臻抬手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了下来。 因为眉眼深邃,摘下眼镜后本该眉眼温柔的他多了一分侵略感,但并不凶狠,电梯缓缓上行,已经有人在电梯口等着他了。 是给黎宁打电话的那名护士,“您来了,白昼刚刚来这里找了您。” 闻臻闭眼,将眼镜放到上衣口袋里,“在哪?” “在您的诊疗室。” “我知道了。”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他就站起了身,恭谨的面向门口的方向,待闻臻推门后,他微微弯腰,“闻先生。” “嗯。”闻臻抬手用消毒凝胶擦拭手心,今天没有太阳,诊疗室的窗帘难得的没有被拉起,他坐到属于医生的椅子上,交叠着双腿,“怎么回事?” “是您让我们重点关注的那个女孩,她闯进了您的房子里,有些珍贵物件已经被打碎了。” “房子?” “是您在市中心的中海路的一处房产,那附近出现了人烟之后您就搬走了。” 闻臻点头,“嗯,我记得。” 闻臻搭话后,他才继续道:“那个女孩好像是被逼迫的,她们公司用一个合同约束她,让她不得不到各种危险的地方探险博得流量,关于那间房子,林伯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闻臻轻笑一声,他靠在椅背上,“不省心。” “闻先生很喜欢她。” 门被轻轻敲了敲,小护士在门外轻轻道,“闻医生,差不多了。” “好。” 闻臻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戴上的手套,他看向青年,“你在揣测我的喜好。” 青年睁大了眼睛,下一秒跪在了地上,“抱歉,闻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 血脉的压制让他体内的血液发出了灼烧般的疼痛,他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的声音吵到闻臻,“先生,我说的是真的。” 门被轻轻推开,躺在担架床上的女孩被推了进来,她像是已经陷入了沉睡,嘴唇微张,正有规律的呼吸着。 “白昼,你最近的话有些太多了。” 闻臻一边端详着女孩的侧脸,一边与白昼说着话,跪在地上的白昼松了一口气,闻先生愿意理他就证明没有动怒。 “先生,白昼以后不会再犯了。” “嗯。” 他将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泡在了热水里,等手上有了温度后,他轻轻用指尖按了按她脖颈上的伤口,果然恢复的很快。 “继续。” 白昼继续说着收集到的内容,“从表面上看,她父母双亡,背景也算干净,这几日接触到的只有理发店和公司的人,我做了排查,一无所获。” “你想说,她不是那些老头子派过来的?” 闻臻的手覆盖在了黎宁的手上,她很瘦,手腕那一节凸起的腕骨和青色的血管都很清晰。 他低下头,白皙小巧的手正松松的蜷在一起,看起来很软,惹人喜爱。 他轻轻的捏了捏,启唇道:“她发觉了你们的存在。” 白昼身体一颤,“抱歉闻先生,是我们的错,以后还要继续跟着她吗?”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