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十八今日找到了一只用于传书的鸽子,鸽子的脚上绑着的纸条上写着,今日子时在老地方碰面,十八倒是跟着一名龟奴找到了信件所说的老地方,但那鬼奴是如何打开的入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个有用的信息,黎宁点头,看向房间里正系着夜行衣腰带的燕危,“我们走。” 十八被他们留在了这里,黎宁交代道:“每隔一段时间就摇一会床,知道了吗?” 见十八点头,她与燕危对视一眼,悄悄的从窗口翻出去了。 外面的雨下得不小,两人一路从房檐边潜行,十八的拿出来的地图是后院的一处假山群,黎宁把他标注的地点记在了脑子里,一炷香的时候她便与燕危找到了入口。 后院的假山不少,还有些废弃的大石头丢在这里,看起来堆了很久都无人问津,因为下了雨地面泥泞,已经看不出脚印了,找到密道的入口便更加艰难。 十八标注的地方是一块假山,他只见到龟奴在那假山面前站了一会,然后钻进了假山的缝隙里就无影无踪,黎宁抬手摸了摸缝隙,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 黎宁还未看燕危所说的这里究竟是哪,假山的缝隙就开始慢慢的扩大,直到变成了一个能让一人通过的缝隙。 她挑眉,“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也很简单,假山的旁边有几个可活动的碎石,但关键的地方不在碎石上面,只要把那藏匿在无数碎石堆里的,几乎看不见的鱼线向上拉起,密道的入口就会打开。 燕危动了动唇,“这是我们燕家祖先设计的机关。” 原来是这样。 黎宁从来不吝啬于自己的表扬,“做的不错,幸亏把你带过来了。” 她侧了侧身子,“请吧,你先,我不习惯将后背留给别人。” 燕危扯了下嘴角,因为刚刚扯了鱼线,手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下泥泞,现在也不是爱干净的时候了,他抬脚走进了假山的缝隙之中,黎宁紧随其后。 确实是个密道,这里面黑沉沉的,小白没有检测到附近有人,这说明这条密道很长,两人在黑暗中轻手轻脚的走着,燕危突然开了口:“你不信我。” 黎宁坦然道:“的确,你与红翘的身份存疑。” “红翘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燕危的心中出现了一抹焦躁,他动了动唇,脚步也随之一顿,“而我,我是你强行留在宫中的,你留下我,又不信任我。” 他语气中带着些控诉,黎宁从背后推了推他,“怎么停下来了,快点走。” 黑暗之中,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谁都不信。” 燕危加快了脚步,“可我们现在已经是盟友了,不是吗。” “是,也不是,你现在帮我调查这些,目的是不想再留在宫中,我们最终的目的不一样,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又怎么能说得上是盟友?”黎宁笑了下,“别想太多,答应你的事我会说到做到的。” 燕危抿唇,“你想要的是除掉燕晟,你想掌权,想坐稳皇位,我——” “那可不一定。” 黎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万一我只想好好活着呢。” 燕危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应了声,“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们到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密道渐渐有了光亮,模糊的人声传了出来,黎宁刚想低声说话,可密道里太过阴凉潮湿,她想要打喷嚏,被燕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口鼻。 最后她硬是将喷嚏忍了回去,唔好难受。 待燕危收回手后黎宁摩擦了一下鼻尖,两人对视了一眼,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最后终于在一个拐角停下了脚步。 秘密议事的两人就在拐角外的空旷处,龟奴拿了一包药粉递给面前的人,“掌柜说他最近盯上了一条大鱼,现在只能匀出这些欲仙散。” 回答龟奴的是一道清丽的女声,“好,我知道了,这些足够了。” 这道声音一出现,黎宁就与燕危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是同样的了然——这是帝君身边的那名宫女。 她们拿欲仙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把它用在黎宁身上。 密道内用于照亮的蜡烛烛芯摇晃,宫女眸光一凝,看向黎宁与燕危的藏身处,厉声道:“是谁!” 龟奴见状立刻冲了过去,见拐角处没人,松了口气道:“没有人在。” 帝君身边的宫女异常谨慎,她戴好了面罩,把欲仙散妥善的收了起来,之后才道:“去清查一遍,刚刚那里一定有人。” 而风月楼的掌柜心中总觉得有股不踏实的感觉,他叫来了负责伺候燕危的小奴,“房间里可有动静?” 小奴连连点头,手脚并用比量着什么,掌柜当即变了脸色,“你说到现在还有动静?!” 他皱眉,“他们可是进去了整整两个时辰,不对劲,叫上人跟我来!” 掌柜气势汹汹的带上了人,走到燕危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摇床的动静,他冷笑一声,确实有动静,不过太过规律,掌柜浸淫在这风月楼多年,知道这根本不是男女欢好的动静! 没做他想,他当即踹开了门,怒道:“你们——” 摇床的动静戛然而止,黎宁额头的汗水将垂落的发丝粘湿,黏腻的粘在额头上,她眼尾晕红,呼吸间还带着些急促。 她身下的燕危也还不到哪去,见到有人闯进来,侧过了头,露出湿漉漉,明显刚哭过的眼睛,他的脖颈上还带着明晃晃的抓痕。 好在两人盖着被子,黎宁也只是露出了光滑的手臂,她眼睛扫向来人,目露不愉,嗓音带着些哑,“大胆。” 掌柜一个激灵,当即闭了上眼睛,“赵小姐,这这实在抱歉,我这就离开。” 他扭过头骂着正要跟上来的小奴,“进来做什么,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