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将自己的手指从艾格兰汀的手里拽了出来。 葱白的指尖又戳上了艾格兰汀的胸口,指尖缓慢的下移,它经过前胸,又划过小腹,最后勾了勾艾格兰汀的腰带。 这充满暧昧的动作让艾格兰汀错神须臾,他吞咽了下口水,眼神变得像沾满罂粟的钩子,“你做什么?” 话说出来,他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哑得有些变了声,黎宁抿着唇,闷闷的笑,“可你的腰带穿反了。” 明明是急着想找黎宁,可艾格兰汀非要嘴硬,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是么,穿反了吗,我还以为就是这样穿的。” 黎宁笑得身体都有些轻颤,但最后还是给了艾格兰汀一个台阶下,没有为难他,“好吧,看来还是圣女殿下见多识广,是我看错了。” 艾格兰汀不是傻子,黎宁眼里的笑意让他知道黎宁是在哄着自己,他轻哼一声,堵住了那张让自己不开心的嘴。 花生牛乳糖的味道很甜,艾格兰汀知道这是属于皇都的特产,从前有教徒前往教廷对着光明神像祈祷的时候,艾格兰汀就闻到了他身上甜腻腻的香味,后来才得知他是做牛乳糖生意的。 在尝到牛乳糖的味道时,嗅觉灵敏的艾格兰汀断定黎宁是在那个人的店铺里买的牛乳糖。 果然甜得腻人。 两人身处旅馆的前台,只要有人想要住旅馆,在踏进旅馆后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人,黎宁有些害怕被人看到,她抬手推拒着艾格兰汀,却被不容拒绝的握住了手腕。 黎宁的唇边最后泄出了一抹痛呼,艾格兰汀才松开了她,她的唇边沾了些血的腥气,唇肉有些麻麻的,但并无痛意,黎宁看向艾格兰汀,才发现是他的唇角破了个伤口。 血液从伤口处凝成了一个血珠,最后终于坚持不住垂直下落,在艾格兰汀的下巴上形成了一条血线。 艾格兰汀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伤口,喑哑道:“你咬我?” 黎宁动了动唇,“你的手握得我有点痛。” 她的手腕被艾格兰汀抬起,轻轻的揉了揉,艾格兰汀的声音很轻,“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话落,他又低头吻了上去,艾格兰汀说到做到,没有再握着黎宁的手腕,而是用手捏住了她的后颈。 唇舌之间带着淡淡的血液腥气,黎宁想仰头,却被挡住了退路。 最后是艾格兰汀主动退后的,他声音微喘,承认道:“对,是我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所以才连腰带都没有好好穿,就急匆匆的跑出去。” “我觉得你应该嗯相信自己。” 黎宁拽着他的头发,她刚刚差点忘了怎么呼吸,此刻被艾格兰汀放开,正贪婪的呼吸着周遭的氧气,“我怎么会把你扔下。” 艾格兰汀盯着她,“永远不会?” 黎宁点头,“嗯,永远不会扔下你。” 她眼神瞥向了门口,“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旅店的老板根本没有去教廷,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后他就打算回来,没想到黎宁和艾格兰汀两个人还没有走,他左右为难,还是憋屈的坐在自家旅店的门口,等着这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亲热完。 黎宁肯定艾格兰汀早就发现了外面的老板,他能把老板当成空气,可黎宁不能,更何况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拉了下艾格兰汀的手,“走吧,回房间去好不好?” 现在的艾格兰汀异常好说话,就这么跟着黎宁离开了,黎宁回房之前犹豫了一下,把老板还给自己的钱放在了前台的柜子上面。 一整天她都在和艾格兰汀研究她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棋,不过这也就是图个新鲜,等到了晚上黎宁就对下棋失去兴趣了。 直到月亮出来,外面乱成了一锅粥,艾格兰汀已经出门很久没有回来了,黎宁就靠在窗边,看着月亮发呆。 门被轻轻的敲了敲,一身黑衣的艾格兰汀走了进来,外面下起了小雨,他的身体也不可避免的沾染几分湿气。 黎宁松了口气,她拿着毛巾踮脚擦了擦艾格兰汀发丝上的潮气,“如果你让我去的话,我们早早结束,你还会被雨淋吗?” 艾格兰汀摇头,“太危险了,骑士们认得你的脸,一旦被认出会有麻烦。” 黎宁泄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你回来这么晚,还是会让人有些担心。” 艾格兰汀可以变成其他人的长相做事,这对于他来说方便了不少,他现在的手冰凉,黎宁今天买了个暖水袋,现在派上了用场。 她把暖水袋塞到艾格兰汀的怀里,“做的怎么样?” “光明神的旗帜已倒。” 艾格兰汀把被暖水袋暖得变得温热的手抬起,贴上了黎宁的侧脸,“这只是一小步。” “我知道的。” 黎宁的心里轻松了不少,“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次日一早,街上真正的炸开了锅,先是教廷判断神迹失误,后有光明神的旗帜倒塌,连广场上和光明神殿的神像都已经碎裂。 这件事发生的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神像是什么时候倒塌的,没有人看到过程,于是这助长了流言的传播,大家都在传——光明神已堕入黑暗。 最开始,这件事情小范围的传播着,可有并不是真正信仰光明神的平民推波助澜,流言立刻大范围的传播开了。 有人说光明神不再保护祂的信徒,也有人说光明神从未存在过,真真假假的消息在民众之间散播,增加了民众的恐慌。 黎宁看到旅馆的老板也坐在前台看着一个本子发呆,或许有些人并不在意自己所信仰的神明是否存在,但祂根深蒂固,成为了一部分人的精神支柱,如今支柱出了问题,怎么能不恍惚。 黎宁不后悔这么做,光明神创造的那片被称作魔咒的海域害了不少在海上航行的人类,如果奉祂为神,那么也该为邪神,祂不该被人虔诚的信仰。 黎宁想走上前安慰,就见旅馆老板一拍桌子,“该死的!今天离开的房客果然少给了我一天钱。” 想走上前的脚步微顿,原来是在算账啊,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