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二人就在府门口分道扬镳。 周千荨进宫陪达拉善参加赏花宴，苏莞则带着夏碧去了柳府。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夏碧看到苏莞从怀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套在脸上，惊的瞪大了眼睛。 苏莞坏坏一笑，转过身去，然后把面具弄紧了些，再转过来，夏碧直接捂住了嘴巴。 “小姐？”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苏莞道：“别喊了，我是你小姐，你也带上。” 说完就拿了个面具套在夏碧脸上。 夏碧摸了摸自己，又看了看苏莞。 苏莞见她那傻样，笑得直不起身：“好玩吗？” “好玩，不过小姐，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啊？” “因为我们问的事情不方便透露身份。”苏莞解释道。 她早就想过了，一旦问颜府的事情，别人定然会怀疑她的身份，所以，乔装打扮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是不是不能说自己是谁？”夏碧提醒道。 “当然不能了，我就说是宫中明妃的朋友，是她让我来了解当年的事情。懂了吗？” “至于你嘛”，苏莞眼珠子一转：“你就当自己是个哑巴，记住了吗？” 夏碧用力点点头：“好。” 如苏莞所料，柳府的门果然不那么好进。主仆二人顶着一张普通的脸，被家丁拦在门口，就算通禀后也没有放她们进去。 苏莞道：“麻烦告诉柳大人，我手里有样东西，他看了定会放我进去。” 那家丁也没多问，又进去通传了一次，这会出来了一个人，苏莞瞧他的打扮，应该是个管家。 “东西呢？”那人摊开手，态度并不傲慢，倒是很谦逊，这让苏莞对柳府充满了好感。 苏莞将玉佩递给管家，那管家看了一眼，便道：“姑娘随我来吧。” 苏莞被引着进了正厅，虽是堂堂首辅之家，但家中却并不奢华，反而处处透着书香之气，不愧是书香门第，难怪柳嫣儿被调教的如此之好。 没等一会，苏莞便看见一个个子中等，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进来，如果不是看他的衣着，以他的长相，苏莞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柳元骏在主座落座后，指了指椅子：“姑娘请坐。” 苏莞微微行了个礼，便不再客气，坐下了。 “姑娘是故人的朋友？”柳元骏从管家手里接过玉佩，放在手里把玩了着问道。 苏莞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周边的人，柳元骏立刻会意，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 正厅瞬间只剩下苏莞、夏碧、柳元骏和管家。 “可以说了？” 苏莞点点头：“冒昧前来叨扰柳大人，实在是不得已，其实我是想来替故人问一些事情，不知柳大人可方便告知。” “既然你是故人的朋友，柳某能帮得上忙的定然是全力相助，说吧，何事？”柳元骏端起茶盏，用杯盖舀了舀茶水。 “我想知道十六年前，颜府的事情。”苏莞也学着柳元骏端起了茶盏，轻轻喝了口茶，并不看他。 柳元骏神色一紧：“故人为何要问这件事？” 苏莞面不改色：“柳大人应该知道，故人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并不好吧？” 柳元骏点点头：“自从十六年前她为颜家求情，就再也过不好了。” “是，因为那件事，本来她已经疯了，最近却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但她疯了这么些年，好多细节都忘了，所以让我来问你。” 柳元骏沉默了许久：“她问这些做什么呢？难道还想做什么？” 苏莞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些我也帮不上忙，我只是方便进出宫，帮她问清楚罢了，至于她想怎样，我就不管了。” 柳元骏看着她：“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玉佩还不够？”苏莞故作惊讶道：“一个疯妃，她自己不给，谁知道她会有这样一个玉佩？” 柳元骏喝了口茶，然后将盖子把杯子盖上，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好吧。” 随后又叹了口气：“说到十六年前，那真的是惨啊。那天我们正常上朝，就传来颜将军战败的消息，我们都不相信，但却有人告发颜将军叛国。 我是万万不相信的，所以替他求了情，哪知那日皇上大发雷霆，所有为颜家求情的人都倒了霉。” 说完看了苏莞一眼：“故人也就是那次为颜府求情被打入冷宫的。” “后面就太惨了，颜府全家都被判了斩刑，无一活口，那日，天空电闪雷鸣，京都血流成河啊，大家都说连老天爷都觉得颜府冤枉。” 柳元骏回想起当年，眼角都是泪，他用袖子擦了一把，没再说话。 “就这些？”苏莞看着柳元骏。 “就这些。”柳元骏回看苏莞：“你还想知道什么？” “这些故人都知道，她更想知道的是谁落井下石。” 柳元骏皱了皱眉：“她这是想报仇？你劝劝她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事就是个禁忌，她是不想活了吗？” “劝了，不顶用。”苏莞淡定地喝茶。 柳元骏想了想：“很多，其实你应该问有谁求情，因为基本没有人求情。” 苏莞端杯子的手僵了僵：“就没有奇怪的事情？” “有，”柳元骏一拍大腿：“说来真是奇怪，本来同颜府交好的玄清王，不仅没有求情，反而还觉得皇上应该秉公处理，当时我气得还骂了他。” “玄清王与颜府交好？”苏莞装作很随意地问。 柳元骏点点头：“是，先帝在地时候，玄清王在颜将军手下当过兵，可以说，颜老将军应该是玄清王的师傅。颜老将军如日中天那些年，玄清王是颜府的常客。” “那他还落井下石？” “可不是说嘛，”柳元骏又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奇怪的事情，我还真想不起来。” “多谢柳大人，我这就去告诉故人。”苏莞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想多待，站起身告辞。 “这位姑娘，你可要帮忙多劝劝啊，那玄清王，可不是什么善类，别连累了自己的娘家。” 苏莞点点头：“好，我会尽量劝劝她。” 说完便带着夏碧出了柳府。为了不让柳元骏怀疑，她真的带着夏碧朝皇宫的方向走去，趁没人注意，撕了面具，进宫去了。 “大人，那两个女子确实是进宫去了。”一名小厮回到柳府后禀报。 柳元骏点点头，看来她们说的是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