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修往沙发上一坐,面色阴沉,他随手拿出一支香烟放在了唇边。 一支烟燃尽,他往烟灰缸里碾灭了手上的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他靠在沙发上等,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响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内心烦躁不已。 另外一边,林浅特意没有让沈家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而是选择在不远处就下了车。 她匆忙的朝着顶山别墅走。 走进别墅外面的花园里,就望见整个客厅灯火通明。 林浅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平时就算他们两个人在家也不会将所有的灯全部打亮。 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在小路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回想,刚才沈家司机停车的地方,有没有车辆经过。 三步两步便走到了别墅门口,稍有忐忑的摁开大门。 一推门,便看见鞋柜处整整齐齐的放着男人的皮鞋。 心头一紧。 再抬头,便看见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林浅顿时脚步顿住。 她假装镇定的脱了外套,看向厉砚修,打了声招呼,“你今天应酬结束这么早吗?” 男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林浅看。 厉砚修心里憋着一口气,特别是看到林浅在紫夜抱着沈湛的那一幕。 简直一整个气血上涌。 他给她打电话不接,为了逃避他甚至把手机关机,却去紫夜去接喝醉的沈湛。 她说他们之间不可能,可是要是平时都不再有联系,关系不亲密,怎么会喝醉酒了点名让她去接。 甚至她去之前都没有主动报备,回来以后也没有跟他解释。 他原本以为,她只不过是跟他闹点别扭,耍耍脾气,但是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一边吊着他,一边还勾着别人,这种事情她也做的出? 他真是对林浅看走眼了。 她这个样子和姜凝有什么区别。 站在门口的林浅见他没有回话,她也不是没脾气,他不理她,她也没必要惯着他。 林浅深呼吸,怄气般的拎着包,就打算往楼上走。 等到林浅经过厉砚修身边的时候。 他冷冷开口, “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浅脚步顿住, 拿出包里的手机摊在他的面前展示了一下,“没电了。” 视线落在林浅摊在他面前的手上,他侧过头沉沉的看着她。 林浅对上他的眼睛,心中一沉好察觉到厉砚修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冰冷的眸 心里还多了一种情绪。 失望。 她有一种预感他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这样也好。 她正好有事要问他。 她思考了片刻,刚组织好词汇准备解释一下今晚发生的事,厉砚修却已经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你今天应酬顺利吗?喝醉了了吗?要不要喝点醒酒……” “你今天“学习”了一天不累吗?”厉砚修打断了她的话。 林浅微愣。 他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早点休息吧。”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往二楼的主卧走。 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林浅被他的话砸愣在原地,片刻后,站在沙发处失神的林浅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也朝着楼上走去。 林浅默默的洗澡,护肤, 两个人都悄无声息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算面对面碰上,也只是错开,默契的谁都不开口。 男人破天荒的先躺在了床上,静静地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林浅铺好自己的床铺,静静的躺了下来,两个人之间相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如同楚河汉界一般。 随着床头灯的关闭,整个卧室陷入了黑暗。 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一般。 两人皆静静的躺在床上。 林浅这一晚上,失眠了。 她猜想,他应该是看到了她被沈家的司机送回来了。 他大概会误会。 她和沈湛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可是,她的脑海里又崩出了沈湛在紫夜跟她说的话: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厉砚修所赐。 看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大概应该没有说谎。 那么,厉砚修一定是私底下对沈湛做了什么,她忍不住冷哼,他既然瞧不上她,又何必在背后搞小动作为难别人? 她能似乎想明白了最近的一些不对劲,之前每次她去给沈黎上课,沈湛大多数时候都会在家。 可是近两次课他好像都没在她的眼前晃了,问管家,就说是少爷比较忙。 但是林浅又不相信,厉砚修会为了她,花费心思,去对付沈湛。 毕竟,那也太丢身份了。 林浅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胡思乱想。 直到极近清晨,林浅才浅浅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睁眼,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林浅笑了笑。 笑着笑着,胸前的睡衣便滴落了几滴晶莹。 盼着盼着。 赶紧摆脱男人。 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内心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心脏宛如被一只手无形的慑住,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包裹着她,疼痛使她呼吸都难了些。 不知怎的,林浅一想到要离开男人,委屈的情绪就被无尽放大,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是悲。 这一早晨,林浅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松下来的心,被一个电话又提了起来。 “浅浅,你上两天答应我的周末带男朋友来看我,你还记得吗?” 林浅一想到这件事,头都大了。 她一脸无奈,试图找个理由蒙混过关。 可是林母情绪十分激动,说,“林浅,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把男朋友带过来见我,我就不治了!” 林母的心脏病,才刚刚做完移植手术,本就不可以情绪太过激动,再者说,如果她闹着出院不配合进一步康复治疗,恐怕会产生很严重的排异现象…… 林浅想到这,有些为难…… 就算她和厉砚修好的时候,她都不敢保证,他能假扮她的男朋友去哄她妈妈。 更何况他们两个闹成这样。 现在,简直可以用一个词形容, 那就是相看两厌。 林浅面露难色,十分无助,“一定要见吗?” “必须今天见!”林母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容一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