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进鬼屋前签署的免责声明，神宫寺千夜不停追问：“可以保证听我说完前不会中途离开吗？”</p>
一连串不明所以的问题，听得夏油杰不禁压下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p>
“你先保证。”神宫寺千夜执拗道。</p>
“……我保证。”</p>
神宫寺千夜深呼吸了一下，郑重其事地道出不久前极力隐瞒的秘密：</p>
“天内理子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世上。”</p>
“你说什么！？”夏油杰猛地站起身，眸子紧缩，“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尸体也确认过了！大文豪老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p>
少年高大的身形将神宫寺千夜覆盖在阴影之下，他淡然地扬起脑袋，直视那双深邃的紫瞳：“你忘记答应了我什么吗？”</p>
“……”</p>
夏油杰抿了抿唇，重新坐回沙发，形似死水的眼眸总算有了波澜。</p>
见对方不再一惊一乍，神宫寺千夜继续说了下去：“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如你所说，她已经死了。”</p>
交代完神器的存在，他以严肃的口吻着重强调神器的绝对禁忌，以及这么做会造成的毁灭性恶果。</p>
“——所以，严格意义上，她不是你认识的天内理子。”</p>
夏油杰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白发少年，脑子嗡嗡作响。</p>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充满复杂的喜悦之情。</p>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p>
他垂头轻声道：“谢谢你，千夜老师。”</p>
用不着刻意提醒，饶是脑子不太清醒的夏油杰都明白，神宫寺千夜大可不必冒着赌上性命的风险，甚至一开始就不必带他们回港书。</p>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p>
神明的声音犹如冷硬的金属般不近人情，但若是静心倾听他的言语，就能发现偶有一阵暖风吹过，带着不易察觉的温煦。</p>
“你们可以重新建立羁绊，但不是和天内理子，而是和里苑。”</p>
夏油杰沉默片刻：“真的可以吗？”</p>
他难以相信神宫寺千夜那么放心自己，能告诉自己真相已经是神灵的仁慈了，但轻易放任他俩去接触，无异于将神与神器的生命押在他的身上。</p>
押在了险些屠杀一整个村落的他的身上。</p>
“为什么不可以？”神宫寺千夜歪了歪脑袋，“难道你掌握不了分寸吗？”</p>
几番接触下来，他确定夏油杰本质是一个温柔的人，奈何运气不佳，偏偏又比其他咒术师的想法更偏激，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p>
既然如此，这就不是赌徒行为，而是绝对安全的好心之举。</p>
他想拉夏油杰一把。</p>
出于神明对信徒的庇佑，更是出于天内理子的意愿。</p>
她绝对不希望愿意帮助自己逃离命运的朋友反被命运吞噬。</p>
以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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