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 等伍大将老太婆一家打得差不多,桃喜才懒懒地开口。 “呼哈,呼哈!”伍大不停地喘着粗气。 在听到桃喜的招呼后,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把扁担丢在地上。 那恶老婆子一家,瘸腿的瘸腿,倒地的倒地,全都被打得不轻。 “哎哟!” “我的脚!”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好痛!” 他们惨叫连连,却丝毫引不起人的同情心,反而听者都觉得痛快。 伍大走到余花面前,诚恳地低下头:“孩子他妈,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这些年老婆孩子因为他的愚孝,吃了那么多苦,孩子更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伍大终于对余花,将心里的愧疚说了出来。 “没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余花看着伍大垂头丧气的可怜样,更多的是心疼与欣慰。 他们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余花每天鸡叫就起床。 煮饭、洗衣、干农活她一样不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太婆全家。 到头来,连头顶能遮风避雨的瓦片都没留下。 除了心寒还是心寒。 余花只是嫁进门的儿媳妇,尚且觉得难受。 而伍大一直以来把那窝子狼当成血肉至亲,他现在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要不是伍大及时醒悟,护着她们母子,余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究是好人有好报,老天让他们遇到桃喜这么个救星。 伍大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对方也都明白。 对于过往遭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埋怨和指责,只有相互体谅与互为后盾。 这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夫妻二人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人生路上的风雨都变得不足为惧。 桃喜看着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门外那家子人挨了打,不甘心就这么空手离开,全都像死尸般躺在地上。 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伍大见状,又要去捡扁担。 余花将人拦住。 她怕伍大真的把人打残打死,到时候惹上大麻烦。 余花一改往日温温柔柔的模样,叉着腰挡在院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她不客气地朝门外那群无赖道: “你们这些瘟神,要是不走,我正好跟你们算算账!” “我们原本想着过去的事就算了,既然你们闹上门,那正好谈谈分家的事。” 听到余花说分家,老太婆止住干嚎: “分家?我白养那小畜生到那么大,该你们给我饭钱,还想抢我的东西!” “没门!” 老太婆带来的其他儿子和媳妇,也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想分我家的东西?” “你们真是做梦!” “东西都是我们伍家的,没有野种的份!” 伍大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含辛茹苦帮着养大的兄弟姊妹,一句句像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虽然已经知道那家子人都是没良心的,可伍大听着还是会难过。 余花面对老太婆一家恶毒的谩骂,面不改色: “这么多年,我和伍大给你们当牛做马,村里几百口子人可都是看着的。” “你们要是不把该分我们的拿出来,我就去告你们!” “告我们?你个小娼妇去告呀?”老太婆面对余花的要挟,有些油盐不进。 “你!”余花是个农村人,大字都不识。 她说要去告他们,也只是想要吓唬人。 余花被老太婆生冷不忌的样子,堵得说不出话。 毕竟她这副强势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根本招架不住。 伍大看余花不是老太婆一家的对手,拿起扁担又要开打。 桃喜有些脑袋疼,这个伍大现在倒是不窝囊了,但又变成了另一个极端,来不来就揍人。 真是无语。 她还等着看余花大显神威呢! 没想到是哑炮。 老太婆一家看余花语塞,瞬间又来劲: “哼!小娘皮少在这里吓唬人人,我们被你们夫妻打了,赔钱!” “赔钱!” “没钱就给房子!” 他们闹到现在,打也挨了,还想着霸占房子。 桃喜摇摇头,余花和伍大还是太老实。 看来想要耳根子清静,还是要她出马。 “老太婆,还认得我不?”桃喜笑呵呵地从房门走向院门。 伍大和余花怕桃喜被伤到,更加紧张地挡在院门处。 “是你!”隔着两人,老太婆看到桃喜,有些大惊失色。 老太婆的儿子和儿媳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上回把桃喜堵在巷子里,什么便宜都没讨到,反而挨了揍还被送到了公安所关了好几天。 “你们这一家子人,真是死性不改,上回是抢钱。” “这回是想要抢我的房子,你们真当我是软柿子?” 桃喜说着拉开护在前面的伍大和余花,站在了老太婆一家面前。 她活动着手腕,表情淡淡地走到离老太婆几步的位置。 也不知道为什么,恶毒之人面相总是相似,晃眼一看桃喜以为见到了孙老太。 眼前的老太婆满脸横肉,再加上那对三白眼,她就算不说话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不善。 “这房子是你的?” 老太婆见桃喜逼近,又看她在活动手腕,怕挨打,说话间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也像是遇到老虎,跟着挪动脚步。 “我们不知道是你的房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太婆知道桃喜是个硬茬,他们惹不起。 几人连滚带爬的就想跑,也不耍无赖了。 桃喜勾了勾唇角:“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老太婆表情尴尬地僵住。 桃喜回头指了指伍大两口子道: “伍大两口子在你们家干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长工也要给点工钱吧?” “现在可是新时代,不兴资本阶级剥削那套!” “你们若是什么都不分给他们,就把人这么赶出门。” “我可会看不过去,多管闲事的。” “你们这叫剥削人,到时候就不止被公安所关几天。” 老太婆一家被桃喜吓得说不出话。 这可是七零年代,资本阶级剥削人这罪名他们可背不起。 他们一家可以欺负伍大和余花窝囊,却不敢欺负桃喜。 桃喜可不止会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