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无忧城。 二皇子皇甫景谦,坐在宽敞舒适的灵兽车中,腿边跪坐着一位貌美女婢,在为其捶腿。 他抬手轻抚女婢柔顺的发顶,想着今夜密会几位官僚时听闻的消息。 太子已经将手伸进了宫中,他们的好父皇,前几日吐了几回血了。 缓缓前行的灵兽车,突然急停下来。 “有刺客!”车外传来心腹的高呼,接着是斗法的声音。 皇甫景谦掀开车帘向外观望,一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势,向他射来,很明显这车架根本挡住不住。 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拉起地上婢女,挡在了胸前。 即使是这样,那利箭还是贯穿女婢身体,伤到了他右肩。 好在,车外的刺客没多久便被屠灭,皇甫景谦面色铁黑的扔下女婢的尸体。 “太子,这就准备动手了?好,很好!” 而从来没将二皇子放在眼里的太子皇甫盛华,对此一无所知。 他看着面前静静躺在灵火匣中,无精打采的红莲业火十分兴奋。 “很好,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红莲业火,大事可成!” 一年前,他意外得知,他父皇身体开始衰败,而其服用的一味丹药中,添加了少量魔气。 父皇资质寻常,却几次强行提升修为,渐渐的现出很多弊端,比如体内灵气时常紊乱。 这魔气恰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紊乱的灵气,但经年累月,这些魔气,又没有被他找到法子排出体外。 这就给其身体,留下了一个隐患,现在,就让他抓住了这个隐患。 “之前那位女修,听闻能将这灵火收在丹田?” 皇甫盛华问身边的下属,那下属思索片刻,还是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闻在白帝城的斗火大会上,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殿下,这样做实在冒险。这灵火暴虐无常,万一伤到殿下……” 皇甫盛华不等他说完,已经抬手握起红莲业火。 不同于第一次见到,整个房间都炙热难耐,此时这团火温顺无比,正是他想要的样子。 毫不犹豫,将其纳进了丹田。 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周身暖洋洋,十分舒适,他满意的挥退手下,抬步向书房走去,那里聚集了许多幕僚,正等他去商议大事。 三日后正是万寿节,当夜皇宫设宴,群臣齐聚。 皇甫文炎原本以战事关键,无心宴席,不准备过万寿节,但太子一再坚持,甚至连平日与他不对付的二皇子都一反常态,坚持给他过这个万寿节。 其他儿子或死或伤,大多不成气候,只有太子跟二皇子,拥护者不少,野心勃勃。 此时,他看着端坐在下首的两个,仪表堂堂的儿子,心中冷笑连连。 他抬手端起灵茶,强行压下涌上喉间的咳嗽,就等着看,谁先动手了。 果然,宴会气氛最浓时,外面异动突起。 宫人的哭喊,掺杂着兵戈、法器的碰撞声。 皇甫文炎,稳居高位,放下了手中杯盏,沉声问: “外面是谁的人?” 那两个儿子同时看向他,但令他意外的是,大笑着站起来的竟是二皇子。 “不愧是我敬佩的父皇,如此沉稳,儿子定要跟您好好学学。” 二皇子皇甫景谦起身,从席位上走出,站到了中间,同时大批兵士涌进,群臣跟太子身后不知何时都站了高阶修士,应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朝皇甫文炎躬身行礼,态度恭敬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父皇,你写下传位诏书给我,就放心的去吧,这天启,儿臣会好生管理,绝不会叫列祖列宗失望。” 他话音刚落,就有宫人拿着空白诏书和笔墨上前,放在了皇甫文炎的桌前。 同时还端上了一个崭新的杯盏,显然里面装的是穿肠毒药。 皇甫文炎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子: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这跳梁小丑的样子,朕多看一眼就想吐!” 二皇子听他父皇这样说,又气又怒,接着一股心慌涌上来,怎么也压制不住。他们,他们什么意思? “快!快杀了太子!” 太子身后那人却毫无反应,皇甫景谦惊慌失措,顾不上其他,亮出一把宝剑,就要亲自动手杀了太子。 刚上前一步,一股冰凉刺入了丹田,一口血喷出,旋即看到,一柄带着血的匕首飞回太子手中,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你明明中了毒,调动不了灵气!” 皇甫盛华闻言,轻轻撇了撇嘴,自顾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连眼风都不屑给他一个。 “二弟,你还是那么蠢!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你非得抢什么,可是有用吗?不是我留你做个陪衬,你恐怕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皇甫景谦又吐出一口血,抬手按住腹部,想要防止灵气继续外泄。 “父皇,都是他逼我,都是皇甫盛华逼我的,他派人刺杀我,我,我要是不坐上皇位,等他坐上,我活不过两日啊。” 见他父皇只看着他,一声不响,又看到满室交头接耳、对他指指点点的官员,皇甫景谦又道: “父皇你看,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太子的,今晚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这是借我的手造反!” 可不论他怎么喊,他那好父皇总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从小到大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而皇甫盛华,那轻扯的嘴角,总是对他挂着讥笑。 皇甫景谦一怔,难道他的计谋,父皇一早就知道了? “不对,明明你早就安插……” 可还没等他说完,一柄长剑就刺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随即有宫人上前抬走皇甫景谦的尸体,太子坐回自己的位子,朝他父皇举了举杯。 “父皇,那废物别的不行,但他准备的那杯毒酒,倒是有点孝心在里头,你喝下,不痛不痒,睡一觉就能上路了。” 皇甫文炎双眼微微眯起,他就知道,太子比老二强太多了。 他留老二蹦跶,就是让自己放心,让自己觉得有人能在朝中制衡他。 想到这里,他越发抑制不住嗓子间的瘙痒。 如果不是身体日渐衰败,他哪里会留这个逆子,可是…… 对了,小十一,他还有小十一,皇甫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