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大片的黑色。</p>
一大片把他吞下的黑。</p>
穆鹤山呆在黑暗里，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地狱，一遍遍的想起死亡的场景，他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回想，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心脏缓慢到停止的节奏，让人难以承受。</p>
他内心所感受的痛苦不只是自己，还来自这个角色本身，就像是一场持续的作用力。</p>
在剧情推进时，他可以是楚晏故事中的爱人，但现在是剧情之外的时间，他每一次回到这些世界，都是一个旁观者，也是唯一感受到那些文字中所包含的力量，只言词组，会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掀起狂风一阵。</p>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最无用的，在每本小说的第一个字落于纸上的瞬间，所有人都已经被设想了结局，即使说千万遍，也改变不了什么。</p>
文字本就构筑了牢笼，现在楚晏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更加缩小了喘息的空间。</p>
"你会还爱着他吗？"</p>
在只有自己的空间，无端的问出来。</p>
火苗一遍遍卷上皮肉，疼痛一遍遍重复，伤口一遍遍复原，穆鹤山开启系统的屏障，作为旁观者的他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p>
但原本的"穆鹤山"感受得到，因为他的扮演而形成的角色依旧一遍遍的重复死亡，在火焰的亮光中看得到人影。</p>
矫健挺拔，长发被利落的束起，穆鹤山只看得见他被火光映射的剪影，甚至连系统都无法确定，这到底是那个角色自发的残影，还只是火苗跳跃间的幻觉。</p>
"我的出现，导致你的诞生，也导致你的痛苦。"</p>
工作人员最终也是人，再怎么淡薄，也承受不住每本书中汲取的感情，系统最终形成一套模式，它们将宿主的记忆复制留在这个世界，连带着记忆里的感情，大部分都在复制体身上。</p>
正常而言，复制体存在的时间很短，但虫族的科技使大脑保持活性，复制体不断的被刺激，慢慢的，在感情的催化下。</p>
他变成了，这个世界真正的"穆鹤山"。</p>
但却也只是精神世界的一个剪影。</p>
【别想那么多，我很庆幸，成为一切的结果。】</p>
"很疼吗？"</p>
"穆鹤山"看着肆虐的火焰，缓缓点头。</p>
【是挺疼的，不过，我会习惯。】</p>
"抱歉，我当时应该带走你。"</p>
穆鹤山和系统都没有想过，书本世界的科技可以与现实比肩。</p>
【抱歉什么？】</p>
复制体靠近，他有半张被烧毁的脸，但神情温和，就像书本里描写的那样，像是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样子，看上去强大而温柔。</p>
那枚原装的绿宝石戒指，被熔成铁水，一圈圈与皮肉相黏，戴在复制体手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