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具有计划性的链条声音，只能感觉到冷冰冰的金属，再没有属于人类的悸动，穆鹤山知道这个世界的系统是个极度的利己主义，在上一次离开时就明白，这个故事是用科幻性的美好掩盖的残酷的猎场，即使是世界的中心，在故事结局之后的无限留白中，也会变成死寂。</p>
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故事的延续会变成将主角改造，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在楚云峰被系统完全同化后，会出现在另一本书里，成为另一个世界的系统，通过这种方法，无限的分裂延续。</p>
"我很高兴，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p>
用钢铁构筑的手掌捧起穆鹤山那张被修补多次的脸颊，同样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却又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致的存在。</p>
同样的嫉妒和占有欲作祟，在灵魂的阴暗面出现的时候，这两个人，又像是一个人，像是混淆了边界，穆鹤山查看了这个世界对穆鹤山这个NPC的判定结果。</p>
【同意】</p>
这个小世界里判定，眼前正对着他的楚云峰，至少在这个时候，没有了细致的分别，他或许应该顺从剧情的设定依据，但当眼前那张脸贴近的时候，他侧开了脸。</p>
被制作成人偶一般的NPC，无论从哪个世界纬度看待，都应该是呆滞而麻木的，但穆鹤山已经破过一次规则，他否认了李清明角色的死亡，从而影响到了剧情的判定系统。</p>
既然都已经破例，那又何必纠结下一次。</p>
或许这个角色本身，也不会接受被混杂的爱情，只不过"穆鹤山"是为了楚云峰这个人，而他穆鹤山，为的是另一个。</p>
"为什么？"</p>
那双手不由分说的将穆鹤山的脸掰正。</p>
"不……"</p>
楚云峰强势的靠近，像是吐露信子的毒蛇，妄图在丧尸黑沉沉的眼里看见光辉，却只看得见无限的死寂，就像是再没有可能的结局。</p>
"他在我的身体里，那我和他，就是一样的。"</p>
像是急切的询问。</p>
"对不对，你爱的还是我？！你爱的只有我!"被誉为末日之光的男人像是哭泣，又像是狂喜，那双眼里带着执拗，手臂死死扣住穆鹤山的肩膀，穆鹤山看着他挺直的背一点点弯下去。</p>
楚云峰躬身跪在了他面前，垂着头，像是在哭，却不见一滴眼泪。</p>
"他是小偷啊……鹤山，那家伙是把你从我这里偷走的小偷啊、你不能……"</p>
穆鹤山，在这个世界里，陪了他大半人生，从十八岁那年的灭世到现在，他就像是影子一样跟随着，人类总是会为陪伴感动，楚云峰一再欺骗自己，说那只不过是披着人类皮囊的运算程序。</p>
他看着这个人一点点走向他推动的死亡，却又在多年后妄图将他从那片漩涡中拉扯回。</p>
楚云峰就像是倨傲的画家，不幸的人生让他活在空壳内，一味地追求虚无缥缈的爱，偏执的认定唯一的答案，获得的结果是，他再没从人世间感受到那样美好炙热的爱意，他勾勒出一个个色彩绚烂的世界，心底的灰暗却肆意蔓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