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拿来，我们昨天讲到哪儿了？"穆鹤山依旧笑着，仿佛刚刚吞下的不是害命的毒药，而是清甜的泉水。</p>
楚云以为他喜欢，便一直准备着红茶。</p>
穆鹤山的唇色从微红变的惨白，冬日太阳再大也没有开过窗，像是病情突然加重，离不开床榻和暖炉，楚云每天照顾他，焦虑的眉间都多了皱纹。</p>
"今儿除夕，去陪陪你师傅吧。"</p>
穆老爷为了求药冒着风雪跑去上海，穆鹤山有些悲戚，无论重来多少次，他终究还是拖累了父亲，宅院里挂着红旗子，一片喜气洋洋，总在他身边待着，是不吉利的。</p>
可楚云轴的很，他硬的赶不走，只能服软。</p>
"我馋饭桌上的竹老鸭汤，你去帮我盛一碗好不好。"</p>
穆鹤山捏捏他的手。</p>
"就一碗。"</p>
【角色生命值开始下降】</p>
他快撑不住了，这个楚云实在太好太好，好的像是一场梦，穆鹤山想着，死在他眼前，怕是太残忍了些。</p>
这次的结局好了许多，至少，他能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闭上眼。</p>
楚云走到院里时停了脚步，戏班子自顾自开席，何流年一身喜气洋洋的金线红袍，活像宅院的主人，口里吐出的话让楚云青筋暴起。</p>
"那穆少爷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穆老爷走了，何流年胆子就大的可以包天，"他还喜欢男人！我亲眼看见的!这样的人就该死!"</p>
戏班那群人也附和着。</p>
"该死！"</p>
"我巴不得他早点死！"</p>
"……"</p>
楚云无端笑起来，他以为自己和那疯子不一样，那其他人应当也是不一样的，可事实呢？</p>
他们早就疯了，在上海的浮华里。</p>
他也早就疯了，在噩梦开始的那天。</p>
戏班看见他沉着脸走进来，也没收敛，甚至以此向他讨要奖赏，何流年凑近他，酒气难闻的恶臭比不上小少爷身上的墨香。</p>
"你有哪点，比得上鹤山？"</p>
何流年楞楞的没反应过来，就被楚云按进桌上滚着的汤炉，人肉的香味传出，大厅里的欢声笑语突然变成凄厉的尖叫。</p>
【主人，主角何流年性命垂危】</p>
系统的预警和尖叫都表示着事态超出了预期发展，穆鹤山撑起身披上长袍，没顾得上扣子，蹒跚着下楼，说来也奇怪，院里的下人突然消失一般。</p>
厅里有股血腥味传出，披下来的红布绸让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p>
"楚云？"</p>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红布，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向他走来，笑的温柔。</p>
"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别受凉。"</p>
厅里传来垂死的叫喊。</p>
穆鹤山推开他的手，连带着热汤撒在雪地上，瓷碗碎成一片片，好不凄惨。</p>
扯下垂落的红布，厅里的全貌映入眼中，那些擦脂抹粉的旦角被人用银筷钉穿琵琶骨扣在墙上，四肢无力的垂下，像是没人操控的皮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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