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 齐天看着温阳的尸体,神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他来到我面前,重重跪下:“大哥,齐天这条命,从此刻开始就是你的了!” “你给我起来!” 我没有去扶,而是厉声呵斥道:“你都叫我大哥了,还要跪下吗?” “我……” 齐天抬起头看向我,一下就站了起来:“对不起大哥,以后不会了!” “走吧,回谷城。” “可是这里怎么办?” “有纽扣人收拾……” 纽扣人,是我新成立的组织。 帮派中专门清理现场的人士。 这个组织很小,只有两个人。 但却是我花大价钱求到的专家。 他们会把自己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然后为死者系上最后一颗纽扣。 所以名为纽扣人。 当然,这不是我发明的。 而是在港城九龙帮里出现的,回谷城后觉得这种人才必不可少,才委托军火南去物色的。 行动之前,我早已派情报组的弟兄接上纽扣人。 我刚离开现场,两名纽扣人就走了过来。 他们的装备很齐全,帽子口罩,手套以及鞋套。 纷纷拿着工具箱,不知道装的什么。 这是人家的职业,我也不需要去过多追问。 第二天,太子召开会议。 想让核心人员都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贵哥的意思是迅速占领襄川,趁机将天意会发展光大。 而阎罗和向总的意见则是保守一点,稳中求胜,现在的天意会蒸蒸日上,不能再出意外。 众人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馒头!”太子突然叫到我的名字:“你的意思呢?” “太子哥,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如果问我内心深处,我也不想去冒险,毕竟现在有黄珊珊在身边。 可要问问良心,我却没法停下脚步,兄弟们的大仇未报,洛家驹那边又是我一块心病,还有候总长背后的那个大人物。 这些都让我寝食难安。 所以,我很矛盾,拿不定主意。 “这样吧!”太子提议道:“是战是稳,我给大家三天时间,三天后来这里投票决定,散会!馒头留下来。” 众人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太子,最后都各怀心事的离去了。 “馒头。”太子把我叫到他身边,说道:“现在就剩我俩,说说你的心里话。” 我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说道:“打吧!有些事不去面对也不行。” “那你说怎么个打法?” “等天道成熟下来,再把情报组完善一下,要么不打,只要动手,必须取胜,我们输不起了!” “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太子朝我丢了一支烟,然后自己又点燃一支:“如果一味追求安稳,别人不会放过咱们,候总长只是个小人物,真正可怕的敌人,我们连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原来太子并不是想打,而是担心天意会的未来。 所以说,只有他才配坐这个位置。 接下来,我和太子单独在会议室里聊了整整三个小时,仔仔细细规划着之后的路。 不用多想,三天后的投票,只会有一个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黄珊珊,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天道那里。 水牛又去挑战过两次齐天,都没成功。 不过,他俩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最近的一次,水牛差点就成功了。 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彼此互相激励前进着。 至于坤哥,无论是情报组还是军火南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可毕竟是自己师父,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寻找。 生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 晚上七点,刚吃完晚饭,我和黄珊珊就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去看望熊爷。 母亲已被我接回,依旧住在大院。 “阿姨!”见妈妈在拖地,黄珊珊赶紧过去想帮忙。 “你上班都累一天了,赶紧坐下休息,阿姨自己来。” “阿姨,您就别这么累了,让我来……” 熊爷看见这一幕,会心地笑着:“臭小子,运气不错嘛。” 我不知道熊爷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当初不是还想撮合我和薛玉玲吗? 或许是我找谁他都开心。 又或许,上次天意会的变故不仅让熊爷断了一只手,更让他下定决心不让薛玉玲参与黑道。 总之,我自认为,和薛玉玲没有交集是最好的选择。 “爸,要不明天咱们一家出去走走?” 我去打来一盆热水,给熊爷洗脚。 “嗯!这个提议不错,我也好久没去四处逛逛,那就安排吧!” “馒头,你要去哪?”黄珊珊闻声小跑过来,嘟嘴道:“我也要去!” “放心,怎么可能少了你?” 第二天清晨,水牛提前到达大院。 我接上熊爷和母亲,开始了人生第一趟旅行。 尽管这一趟,只有短短二十公里。 地点正是月牙乡背后的四方山。 那里有座寺庙,据说特别灵验。 “大哥。”水牛朝窗外吐了口痰,然后用手抹掉:“你和嫂子得去拜拜送子观音,给咱生个大胖侄儿!” “对对对。”我微微一笑,回敬道:“你也该去拜拜月老。” “啥意思?” “让他给你找头母牛牵红线啊!” “哈哈……” 一路上我们五人有说有笑,很快便到达寺庙。 这里地势偏远,人气不旺,却感觉到异常庄严。 熊爷说这座寺庙是最纯真的,没有外面那些大庙的俗气。 和尚就是和尚,不吃肉不喝酒,一心向佛,乞求天福。 妈妈和黄珊珊在佛像前虔诚跪拜,我们三个就站在外边抽烟。 “爸,你怎么不去拜拜?” “我做过的坏事太多,佛祖不会接纳。” 熊爷笑得很坦然,似乎对于一切都不在乎:“杀孽,知道吗?你,我,还有水牛,都是!” “我不信这些。”我摆了摆手,抬头正视佛像:“佛若有眼,天底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不公之事。” “有时候埋怨天地,为何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可是,有些纯朴之人,他又如何去选择呢?” “馒头,你长大了。”熊爷拍拍我的背,笑道:“记住,心存敬畏,方能容纳天下。” 心存敬畏,方能容纳天下…… 我转过身,看向山下浓雾缭绕。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