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穿好衣服下床,对着女人愤愤道:“你把我睡了?” “啥?”女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道:“我把你睡了?你能要点脸吗?” “我……” 我很想告诉她我是童子身,但转念一想。 似乎有点丢人。 最后还是决定忍住,开门离去。 用港城话来说,我们这些矮骡子,跟女人上床后连名字都不知道,谁还在乎清白之身? 这样也好,早点断掉对黄珊珊和薛玉玲的念想。 混混,野鸡。 才是天生一对。 洗浴城楼下,我足足等了十分钟,雷耀和水牛才出现。 一个喜笑颜开,一个哭丧个脸。 “大哥……”水牛冲上前,抱着我:“我失身了……呜呜……” “滚他妈一边去!” 我一把推开水牛,看向雷耀:“你酒量好一点,昨晚没醉吧?” “没有。”雷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洗浴城内,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舍。 “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示意他俩跟我走,随即问道:“四爷那边怎么说?” “他希望咱们去帮他。”雷耀开口说道:“四爷说,最近油麻地竞争很大,四大帮派几乎都有势力在这,再加上一些小帮派,很是麻烦。” “那你怎么看?” “昨天泰哥跟我说过,表面上四爷是油麻地的话事人。但实际上,九龙最繁华的地带就是油麻地,旺角和尖沙咀。这三个地方统称为油尖旺。” 雷耀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在整个油尖旺,四爷的势力并不占优势。” “九龙帮的其他话事人呢?不可能在旺角和尖沙咀没有吧?” “娘俩挺着肚子守寡,都是各怀鬼胎。” 我点燃一支烟,重重吐出一口,说道:“谷城那边一时半会回不去,其实不管走什么样的路我都无所谓,只希望能活着回去,替太子他们讨回公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 “先找棵大树乘凉吧!” 丢下烟头,我们朝老宅的方向走去。 “大狗,你们来啦?” 刚走进去,泰哥就迎了上来散烟。 我接过烟点燃,问道:“四爷呢?” “四爷有事出去了,他让我转告你们,如果愿意帮他做事。”说着,泰哥就拿出一张纸条:“喏,去砵兰街四眼成那里把这笔账收回来。” 这,是赤裸裸的考验,想看看我们除了能打,还有没有其他社会经验。 我笑了笑,接过纸条,转身离去。 砵兰街在旺角地区,虽然和油麻地是邻居,但始终超出了四爷地盘的范围。 这一趟,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 坐车来到砵兰街,我看了眼借条上的地址。 砵兰街56号。 这种地址对于我们来说,很好找,不到五分钟,就来到四眼成的地盘。 成哥麻将馆。 粗略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说有点破旧,推拉门都生锈了。 此刻还没到中午,里面只有零零散散两桌客人。 “见机行事。” 我提醒了雷耀他俩一句,便率先推门而入。 就这一点动静,打麻将的,看场子的,都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我们。 “小朋友,玩麻将啊。” 一名古惑仔叼着烟迎了上来:“有钱吗?家里大人知道吗?” “麻烦你,四眼成,成哥在吗?” “找成哥的?”古惑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保持着笑容,盯着古惑仔,吐出两个字——收账。 “收账?”古惑仔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听清了吗?学生来收账!哈哈……” 这一笑,那些打麻将的干脆也不玩了,全都围过来,无数难听的嘲讽话此起彼伏。 “小杂种,你毛长齐了吗?” “还他妈收账,你是过来让我们收命的吧?” “哈哈……” 这些人笑得很灿烂,我们在他们眼里,如同小丑一般。 我耐心地等着他们笑完,然后问道:“我来收账,有问题吗?” “我有泥马那个b!” 一名古惑仔按耐不住,直接一脚踢来。 我并没有躲,而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找事,得找理。 我拍了拍肚子上的脚印,嘴角开始慢慢上扬:“是你们先动手的。” “动了你又怎样?” 古惑仔拿出一把刀,恶狠狠道:“再不滚,老子砍死你!” 嘭!!! 水牛冲上前,一脚将古惑仔踢飞,重重摔在麻将桌上。 哗啦一声,麻将落地,四处飞溅! “敢动我兄弟?砍死他们!” 领头那古惑仔一声令下,十来个人或抄起凳子,或拖出砍刀,凶神恶煞地扑来。 雷耀挥舞着匕首打头阵,迅速割破前面两人的手腕。 与此同时,水牛抱起电视机狠狠砸了过去,然后甩出一拳,轰飞两人。 我点燃一支烟,拿了张凳子坐下。 不知道昨晚的妹子是不是给水牛打了什么药,他今天异常兴奋。 明明对方都没有还手之力了,这家伙硬是拎起一个人像摔小鸡一样甩在地上,接着又一脚踩在别人腿上。 真他妈残忍。 见情况也差不多了,我立刻伸手叫停,随后蹲在领头那名古惑仔身旁,拍了拍他满脸是血的脸:“听着,叫四眼成过来见我,否则,这家店就算废了!” “是,是,我这就打电话……” 古惑仔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成,成哥,你快回来,有人砸场子。三,三个人……对不起,成,成哥。” 很明显,他挨骂了。 这个时候,屋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个条子过路只是瞄了一眼,便离开。 我以前就说过,在官方眼里,巴不得我们这些底层混混早点死完。 港城,亦是如此。 五分钟后。 一大帮人马从远处疾奔而来,围观群众立刻让出过道,有些胆小的甚至不敢留在原地,匆匆离去。 领头的粗壮男人戴副眼镜,两条手臂满是纹身,他来到门口,指着里面的情形对我问道:“就你们三个?” “没错,就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