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清也如他所言,并没有待多久,在钟晏出去不多时,他也跟着出来了。 “走,带你去休息。”小alpha自觉蒙着口罩,江宴清就大概知道他的情况了,却没多说什么,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 钟晏在月楼也是有个人房间的,所以两人也就没再回会客厅,直接去了顶楼。 房间里,小alpha圈着他的脖颈,快委屈死了:“我刚刚都没敢去看哥哥的脸……” “我……我怕我哭出声来。” 四下无人之时,小alpha就坦诚的有点可怜了,江宴清也没说不让他哭,只是伸手回抱住他。 “他真的教了我很多,哥哥。”霜雪的气息还在不平颤恸,钟晏向那人强调着。 “我知道的。”江宴清碎掉那些冰晶,给予他回应。 圈禁两年,好不容易挣脱那座孤岛,却与世界脱节,格格不入,却又没有人教。 彷徨忧惧,却还要强装镇定,努力生存下去,这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究竟有多么不容易,可以想象。 可小alpha却能长成现在这副骄矜肆意的模样,哪怕是放养,那位阁下给予的关怀和支持也是实打实的。 “你叫洛辛一声姐姐,那——你称过那位阁下一句父亲吗?” 那人问他,钟晏就乖乖回答:“我一般叫他老头。” ……整个人蔫儿吧唧的,却也还要别扭、嘴硬。 “那就是也那般称呼过的。”江宴清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 “嗯,”钟晏吸了吸鼻子,压下喉中哽咽,主动承认:“叫过的。” 但好可恶,他明明就很不喜欢哭,可在那人面前,他却总是忍不住掉眼泪…… 哇——这一点都不像个alpha,怎么可以这样啊!!! 001:⊙﹏⊙ “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江宴清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没正儿八经的称过那人几句父亲而难过,结果小alpha却在担忧这个。 “觉得难为情?”江宴清钳制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躲,凑近去亲他睫毛上的水汽。 “不,影响我在哥哥心目中的伟岸形象。”眼皮上落下一点温热,钟晏没骨气的不躲了,红着眼眶看他。 ……伟岸? “可你在我心目中……” 江宴清指腹擦过他眼睑下方那些碎晶流转过的光泽,最终倒是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吻掉了小alpha眼尾残留的那点可怜湿意。 “哥哥,”钟晏说:“你不要离开我。” 就算生老病死人人都躲不过去,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路同行。 “不会的。”江宴清向他保证:“我们,一定会一起离开的。” “说好了。”钟晏也去亲吻他,一点点描摹那人的唇。 “说好的。”亲吻的间隙里,江宴清与他额头相抵,鼻息相贴,距离近的不能再近。 “最近……怎么好像总是在哭……”江宴清调侃他:“都快成小哭包了。” “因为哥哥在。”钟晏一路走来对生死也不乏敬畏,但也看的很开,就像那人说的,他什么不知道——他只是有点矫情,在那人面前。 “我的错。”江宴清得承认这点错误,并给予他一定的补偿。 “哥哥,再亲亲我啊。”说着,钟晏已经自己追了上去,逮着那人的唇瓣一通磕绊。 “……还回去吗?”江宴清一时被空气中咄咄逼人的凛霜气息熏红了眼,眼尾的那点禁锢之力又再发烫。 “不回……哥哥也不要回……”钟晏色迷心窍,头也不抬,一口回绝,换了位置继续磕绊着。 “什么……都不管了吗?”江宴清半倚靠在身后的门板上,由着他在自己锁骨上逞凶磨牙,思绪有过一瞬放空。 钟晏就不吭声了,风飞雪舞,大片大片的雪花寻着那人的踪迹,放纵的无能狂怒了一把,而后就一头栽进那人怀里,搁浅不动了。 “钟晏……” “嗯?” “你,管一管他们。”江宴清指的是那些滞留的霜雪。 “不管。”钟晏偏过头贴了贴那人的后颈,明显感受到那人的指节蜷曲了几下。 霜雪的气息有了松动的迹象,锲而不舍的纠缠着空气里那缕幽香。 六瓣霜花晃晃悠悠飘荡着,也学着自己主人那样,喜欢的不得了的贴了贴那人眼尾的缱绻绯色。 碰上那点温凉之意,江宴清睫毛不自觉抖了抖。那片六瓣霜花就悄然蛰伏进自己的大本营,轻易与那人眼尾的那点禁锢之力相融合。 “有人来了。”幽蓝色的光泽一闪而过,江宴清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清晰脚步声,小声提醒。 钟晏依旧不管不顾,坚持自我,执起那人葱白的指节低头覆上一吻,满心的眷恋。 扣扣—— “殿下,议员,可以用午餐了。”来人是负责来请两人用餐的侍者,迟迟得不到回应,之后再次出声:“殿下? 议员?” “……好。”好在这次,他成功得到了应允声,就先行离开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模糊、远去,最终消失,一门之隔内的眼尾止不住泛红的那人哽着的一口气半晌才敢松懈。 衔在口中的指节因为用力而隐隐失了血色,留下一圈明晃晃的齿印。 钟晏瞧见了,便不让他再继续,执起又落下一吻,刚好对应落在其上。 “把自己的精神体全部收回去。”江宴清指节挣动了两下,气闷的想要收回。 “全部都要吗?”钟晏有点舍不得诶。 “全部。”江宴清偏了偏头,避开这人一枚平白惹人心烦的吻,不肯动摇分毫。 “可是……”钟晏想要耍赖。 “没有可是。”江宴清钳制住他的下颌,警告他不要再乱来。 钟晏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副乖乖崽的样子,好意提醒:“哥哥记得下次捏紧一点,这样都没什么威慑力。” “钟、晏!”不用等下次,江宴清现在就如他所愿,钳制在他下颌的疲软指节缓缓用了点力。 “错了,我错了!”把人惹生气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况…… 因着角度问题,钟晏视线微微下撇,刚好能瞧见那人眼尾经久不息的烫意……好吧,好像确实是把人逼急了那么一丢丢。 钟晏不得不松了一处掣肘,之后又不情愿的松了第二处……第三处……直到最后一处要紧关头。 “松了。”江宴清没力气再警告他了,指尖也早已失了力道。 “哥哥,我待会……我现在就松!”钟晏头皮发麻,果断松手。 “钟晏,你学不乖。”没了桎梏,江宴清也撤回了压迫信息素,一把推开了他。 钟晏配合的往后退了半步,乖乖认错:“我之后一定改。” 可之前明明早就说过不止一次了,精神体不是这么用的啊, 江宴清不理他,低头整理衬衫领口,对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从来屡教不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