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老奴看走眼了!这青木可能并非蛇属古妖。” 向苼心中惊诧:“何出此言?” “主人可曾看到方才刀影中的幻象?” 向苼目光微凝,细细回忆方才所见,却只记得那刀光雪白,不见任何幻象。 髅祸见主人不答,便知答案,接着道: “那幻像极为虚幻,且更多的是妖族血脉折射所致,唯有同族可见。 老奴只是借着神兽本质,窥得一丝。主人并非妖族,看不见实属正常。” 向苼闻言了然,难怪青木动起手来,丝毫不在乎她旁观,原来是笃定她看不见。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 “老奴见到了一条龙尾!” 髅祸语气慎重: “老奴记忆传承有记载,古妖一族中,龙族属主族。 即便是血脉最为驳杂的地行龙,在古妖中地位也绝对不低。 这个叫青木的,凭血脉天赋能冻住禁忌血线附身的天狼妖,血脉极纯,当是龙族嫡系。” 向苼默默听着,视线落在那些冰封在冰层之下,栩栩如生的晶红色天狼雕像上,瞳眸逐渐深邃。 一条嫡系龙族,完全可以一呼百应,令在天妖国驻守的所有古妖为他效命。 可青木却选择独自试探天妖秘境,即使重伤也未去古妖驻点求助。 他在防备同族落井下石? 还是他此次乃是秘密前来,不欲暴露行动? 这两个猜测,不论哪个为真,都足以说明青木在族中的处境,并不好。 “有一身高贵的血脉,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背景做靠山么……” 种种念头自心间闪过,向苼表面却无丝毫波澜。 待得寒意稍敛,她咽下口中仙灵丹,闪身落至青木身侧,脚下轻轻一跺。 黑色的天妖禁符文如水波荡漾开来,瞬息覆满整片微微震动的冰层。 禁制落成,冰层震颤顿消,天妖狼群被彻底压制在寒冰之中,动弹不得。 “圆满境的天妖禁,果真不同凡响。” 青木忽然出声称赞,“石老板以一劫散仙之躯,达禁制圆满境,也算是星界独一份了。” 向苼一听便知他赞扬是假,试探为真,当即微微一笑,反赞回去: “禁制不过小道尔,无法延长寿命,亦不能助我悟道。 倒是青木兄的血脉之高,当真出乎意料,令人艳羡。” 青木眼底微光一闪,跟着笑道:“难得见石老板如此自谦,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嗯?” 向苼笑意不减,反问道:“青木兄希望我看出什么?” 青木定定看着向苼片刻,偏过头,淡淡道:“没什么。” 石老板心机何等深沉,光凭言语试探,什么也试探不出来,实在正常。 他也只是随口一试,不觉得失望。 石老板是人族,再如何神通广大,总不可能跨过种族之别,看清他的本体。 他抬头看向山丘的位置。 “不出意外,那山丘之后,就是第九层的入口。 冰封有你禁制加持,应能维持一个时辰,我们抓紧时间。” 向苼点头,遂不再闲聊,飞身接近山丘。 然而还未等两人落在山丘之上,山丘表面倏然一震。 山皮簌簌而下,一双铜铃般大小的阴冷灰瞳显露而出。 青木瞳孔骤缩:“小心!” “心”字刚出,整个山丘猛地直立而起,山石震动间狂风呼啸,吹得面皮生疼,几乎要龟裂开。 咔!咔!咔!咔! 狂风沉压之下,冰层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而后不到一息,便轰隆一声破碎开来。 “嗷呜!” 熟悉的嚎叫声在耳边响起,向苼面色沉凝,二话不说祭出《欺天》阵盘,正要催动。 却在这时,一声堪称温和的嗓音忽然入耳。 “仙子且慢。” 这一声落下,周身的风声忽然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狼嚎。 向苼握住阵盘,回眸一望,按在阵盘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 只见数十个天仙境的狼妖,就在她身后一丈远处,只不过它们身上的紧急血线不知何时已然消散,此刻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她盯了片刻,确定这群狼妖暂时不会继续发狂后,视线越过它们,扫过后方四周,眉头微皱。 青木怎么不见了? “仙子可是在寻你那位古妖好友?” 温和又厚重的嗓音继续响起: “仙子放心,在下已将他暂时送回禁制山顶。 在下接下来有些话,不适合被第三者听去。” 向苼缓缓回过身,抬头看着面前高达数十丈的山丘。 山丘裂开的山石之间,隐约可见一道巨狼轮廓。 声音,就是从巨狼口中传来。 她目光直视裂缝,不卑不亢地开口: “前辈,小女子一介散仙,还当不得仙子之名。 再者说,前辈不想话被除外之外的第三者听去……” 说到这里,向苼目光下转,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狼妖。 山丘之中顿时传来一声轻笑: “不必担心,这些狼子乃是我毛发所化,受我掌控,自不会泄密。 我若不叫你仙子,又该如何称呼你?” 向苼闻言目露惊色:“毛发生灵智,阁下乃大罗金仙?” “在下,不过一囚徒罢了。” 石缝中叹息一声:“仙子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向苼看着手中阵盘,沉默片刻,实话实话:“小女子姓向,名苼,草字苼。” “向苼……” 石缝巨狼怅然呢喃一声,直至叹息淹没在风中的,方才又轻笑: “向师妹,你我当是同辈,我年纪比你大,你应称我一声师兄。” 向苼柳眉微挑,摊开掌心,大胆露出欺天阵盘:“可是这阵盘之故?阁下又怎知这阵盘非我偶然所得,而是师尊传承?” 若她所料不差,这石缝中的巨狼应是看到这面阵盘后,才选择停手。 “师妹这是在考验师兄吗?” 石缝中的巨狼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天妖禁传承早被师伯亲手掐断,而师妹你却精通此道。 我当年也曾听师伯笑言,你手中这阵盘可是师伯的命根子。 即便是毁了,坏了,也绝不可能被外人认主。” 向苼听到这里,袖袍一拢,收起了阵盘,道:“敢问阁下师伯名讳?” 巨狼闻言怔了一怔,旋即轻声一叹: “师伯的名讳已成禁忌,倒是许久都未提起过了。 师伯乃古族族长唯一嫡子,名,司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