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院中,风维说道:“这些日子在崖底我们迷了路,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也出不去,后来我们偶然寻到一处山洞,打算在山洞里暂避风雨。” “那天我去叉鱼打水,顺便查看地形,她们二人便在洞口外拾柴火,待我回到洞口时,只听到月儿的叫声,入洞我就见到一个黑色的巨影从洞内消失不见,而莲儿满身是伤,腿上更是生生被咬了肉去。” 叶景澄看向苏茹,锁紧了眉头:“前辈,您在谷中多年,这谷中是否存在奇珍异兽?” 苏茹面色铁青,当年掉入这谷底她曾碰到过那头大兽,她之所以在林子设多个阵眼并只敢留在这间竹屋附近就是因为那大兽并不往这边来,这也是她多年不吃荤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而是害怕。 可是赵亭方这小子竟然一次都不曾遇上那大兽。 “多年前,我掉入这山崖之中,面貌尽毁,大概因我身上血腥味太重,那大兽并没有要吃我的意思,我才因此躲过一劫。”苏茹缓缓说着,脸上虽然平静,可身上的战栗已经出卖了她,想必当初她定是怕极了。 “方才,你说风采莲受伤之事与风采月有关,是看出了什么?”赵亭方问叶景澄。 风维听了此话目光看向风采月,风采月当即解释道:“就是那大兽咬了莲儿,不干我的事。” 叶景澄倒了一杯茶,缓缓道:“风采月除了被咬伤之外,她的肩上有一道被内力推动过的淤青,她的背部也有擦伤,若我猜得不错,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导致大兽咬住她的腿将她拖行了一段之后咬下了她的肉。” 风采月额上全是汗,方才就该一剑结果了这个女人。 风维听到此处,激动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质问她:“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推了月儿为你挡灾?” “没有,二哥,你听我解释。这女人只是凭空猜测,她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月儿肩上的淤青是当时她要被那头怪物吞掉了,我情急之下用内力推开了她。那头怪物长了两个头,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它的尾巴将东西缠住,马上就被它缠碎,太可怕了。”风采月一边哭一边说。 “那它最后是为何离开?怪兽没有吃饱猎物,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叶景澄又问。 风采月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泣着说:“是是火,我用火折子点了火,那怪物见了火光就逃似的离开了。” 几人听她这么说,一起谋算着如何解决这头怪兽,而风采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打定某个主意。 第二日,苏茹等人一起前往那个山洞,他们每人手中都拿了一支火把,入了山洞后一股阴冷的风迎面而来,山洞深处有一个缠满了藤蔓的大洞,石壁上满满的都是绿色的粘液,叶景澄意识这些粘液带着某种病毒,立即让众人小心这些粘液,尽量不要接触到皮肤上。 大洞的藤蔓被赵亭方用火烧了近半个时辰才烧完,藤蔓后头有两条布满绿苔的地道,地道足有一人高两尺宽,这大兽看起来并不简单,若它的个头有这洞这么大,那简直就是巨兽,可以一口将他们全部吃掉。 很快洞里传来阴冷刺骨的寒风,空气中除了泥土的味道,绿苔和粘液混合的臭味,还有一股血腥味。 赵亭方和风维走在最前头,他们随意选了一个洞往前走,大约走了一里路的样子,两个洞交汇在一起,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条地道,有的已经被破土了,有阳光照进来。 苏茹已经受不了洞里的阴寒恶心的味道,开始干呕起来,叶景澄用帕子绑在脸上,算是缓解了一些鼻腔的刺激,而风采月遥遥的站在最后,她拿着火把不敢再往前走。 “要不你们留在此处?”苏维的话音刚落,一条地道里传来尖叫声,随即是一声怪兽的嘶吼声传来,几人连忙循声而去。昏暗的地道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一头双头蚺正将两名男子撕咬吞入腹中。 风采月躲在最后连连后退,苏茹胃里直犯恶心,也本能的后退。 那双头蚺睁着一双赤瞳,满嘴里利齿,全身泛着绿光,巨大的身体足有十来米长,是蚺非蚺。 它的瞳孔看向赵亭方等人,感受到火焰后后退了一些。 “这洞里不便施展,咱们得先出去。”叶景澄拉着赵亭方的胳膊小声的说。 “风维,我数到三,你我扔掉手中的火把就往洞外跑。”赵亭方冒着一身冷汗对风维说道。 风维身体都僵了,头一回见到这样怪异的兽类,赵亭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勉强回过神来,朝赵亭方点了点。 “三!”赵亭方一说,二人将火把放下后,一群人火速朝洞口跑去。 双头蚺因为火光后退了一些,但很快它就无所畏惧朝他们追去。 赵亭方运用内力抱着叶景澄往洞口而去,苏茹用长空步很快就到了洞口,她止不住的剧烈呕吐起来。 双头兽的速度也不弱,很快就追上了风维和风采月,赵亭方将叶景澄交给苏茹,随即返回洞内,同风维跟它打斗起来,二人很快把兽引到了林子里。 叶景澄看着他二人用利刃划过双头蚺的鳞片,但它毫发无伤,那些鳞片坚韧无比,寻常兵器根本伤不到它。这样下去,赵亭方和风维就算不被它吃掉也会在战斗中活活累死。得想个办法才行! “苏姨,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困住这兽?”叶景澄焦急的问。 苏茹摇了摇头,脸色煞白,“若有法子,我也不至于一直在竹园不敢出来了。” “竹园……”叶景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一棵大树后,对赵亭方大声说:“亭方,回园子去,莫与它纠缠。” 赵亭方点了点头,一道掌风打向双头蚺,但它丝毫不怕,依然朝他张开血盆大口,风维的长剑刺向它另一张嘴,它的上颚被插穿,它痛的长啸一声,嘴风将赵亭方吹出十丈远,而它用巨尾一甩将苏维狠狠的打开数米远。 二人都吐了一口鲜血,叶景澄赶紧过去扶起赵亭方,大兽将目光放到风维身上,它以极快的速度游过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赵亭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当即拦住叶景澄要回头观望的眼睛,他道:“别看,全是血。” 二人一齐往竹园而去,苏茹和风采月已经到了院子里,他们刚到院子那头大兽已经追到了林子里,一双猩红的眸子透过竹林凶狠的盯着他们,但它的身体却没有游动半分。 它真的留在林子里没有朝前半分,这座园子,究竟有什么魔力? 苏茹长舒了一口气,帮着叶景澄扶赵亭方往屋里去,为他诊了脉发现他经脉受损,这头兽的功力深厚,常人根本无法抵御。 她们将赵亭方送去密室的镜湖疗伤,让风采月在外头把风。叶景澄这次总算可以清楚的看到整间密室,也就是在密室里,那面全是藤蔓的墙壁之上,画了不少蛇的图腾,还有一段关于圣光族的传说。 “苏姨,这面墙,您从没仔细来瞧过?”叶景澄把火把朝墙面又靠近了一些,那些藤蔓像是感觉到灼热感而缩了回去,整面墙上的东西赫然清晰的呈现在二人面前。 “当年我逃到竹园,那头兽就不再靠近,我也不敢轻易出去,受了重伤的我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却是老天垂怜让我意外进到这间密室里。我在冰室躺了三天,最后落入镜湖,醒来后,身上的伤好了,脸上的疤痕却怎么也没办法去掉。我的伤好了以后我就在园子前头活动,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来这密室的。” “你是害怕自己会在镜湖碰到大兽?”叶景澄像是一眼看穿她的心事,苏茹只是尴尬的笑笑,随即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此地甚是玄妙,你个孩子不懂。” 叶景澄扬了扬眉,点点头说:“哦,原是如此。” 墙上提到的圣光族,是从瀛洲传到大沽的一个神秘种族,这个种族善妖蛊之术,也曾因有过医术精湛之名被外人传颂为圣族妙手,但多年前因瀛洲战役,圣光族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的族人所剩无几。 “圣光族,苏姨你听说过吗?”叶景澄又问。 苏茹还没说话,风采月用剑抵着苏茹的脖子,说道:“把楹光交出来。” “你是圣光后人?”苏茹皱着眉头反问。 “交出来,不然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风采月目光冷冽,与之前的跋扈大小姐神色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