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进山,庙里的师父都是知道的。”大叔挠了挠后脑勺,仔细想了想,说道:“哦,哦,我想起来了,养空,他每次都去山下的小溪挑水的,我下山的时候还跟他闲聊了一会儿。” “养空……” “是,养空这孩子命苦,四五岁的时候被人丢在山脚下,是我们夫妻俩捡到他将他一起带来庙里的。他很听话,也十分懂事,常做完功课就帮我们打理伙房的事情。”大叔叹了口气,眼里全是心疼。 “大叔,您要是想起别的事,也不妨直接来告诉我!”楚常玉说道。 大叔和大婶只是应着,楚常玉走后,他去了普陀寺住持的僧房内,住持普玄正在蒲团上打坐念经,见楚常玉进来,他站起来向他施礼,“阿弥陀佛,施主,案件进展如何?” 楚常玉摇了摇头,问他:“主持可否与我说说养空?” 普玄一愣,请楚常玉至桌边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他道:“养空这孩子大约四五岁被后厨的王阿花带进庙里来的,那会儿他十分瘦弱,不爱言语,但他与王阿花十分亲近。在庙里六年了,这孩子品行端正,虽沉默寡言,但心是热的。” “怎么忽然问到他?可是大人查到什么?” 楚常玉笑着喝了一口茶,“并无其他,只是好奇前来一问。” 普玄点了点头,饮着手里的茶,不再言语。 “大人,晔王来了!”外头有人通传。 楚常玉与普玄俱是一愣,顾裕年来了?他来做甚? 二人到了大殿,顾裕年坐在轮椅上,看着弥勒佛怔怔出神。 “晔王。”楚常玉行了官礼,普玄也跟着作揖。 “听说有凶杀案,本王也想见识见识,什么人敢在普陀寺里对太学学子下手。”顾裕年看向楚常玉和普玄。 楚常玉答道:“回王爷,凶手还在查。” 顾裕年转了转拇指上的指环,神色淡漠,“太学的学子呢?” “都在后院厢房歇息。”普玄答。 “普玄大师,在你普陀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作何解释?”顾裕年又问。 普玄擦了擦汗,支支吾吾道:“是贫僧治管不严,只是从前都没有这样的事,也不知这次是混了什么人进来。” “去厢房看看。”顾裕年说道。 几人到了厢房,学子们一个个闭门不出,门却都敞着,生怕合上门后有毒烟。 顾裕年一来,众人好奇的往外看,见了是他,连忙走到跟前向他行礼。 叶景澄和尉迟燕跪在后排,听到顾裕年那声:“起来吧!” 她才透过人群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男人,算算日子,竟有一月不曾见过他了。 尉迟燕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心中十分激动,“晔王的伤如何了?怎的他还在坐轮椅?” 叶景澄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他会好的!” 顾裕年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叶景澄,他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月余不见,她对自己竟是半分想念都没有吗? 楚常玉与众学子讲清楚晔王前来的缘由,又让众人安心留在屋里,不要踏出后院半步。 尉迟燕自打见了顾裕年,想见他的想法愈发强烈,她背着叶景澄偷偷溜出门,楚常玉说晔王会在庙里等到水落石出再下山,那她此刻就是最好接近他的时候。 尉迟燕避过所有的把守,往后庭的禅房而去。 忽然一根毒针朝她射来,叶景澄冲上去拉了她一把,尉迟燕一个趔趄跌在叶景澄的怀里,那根毒针牢牢的扎在门板上。 “小心,有埋伏!”叶景澄拉着她躲在柱子后面,往对面的屋顶看去,太阳下有个银色的东西闪闪发亮,她方才就是看到反光才意识到尉迟燕有危险。 “到底是什么人?这寺里都是官兵,他们还敢白天里作案?”尉迟燕瞥了一眼屋顶上,那人又朝着二人的方向射了一针。 这一次毒针就落在尉迟燕的脚边,吓得她赶紧往柱子里面缩了缩脚。 叶景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将鞋子扔出去,趁着这个空隙,拉着尉迟燕推开最近的禅房门,躲了进去。 “我们从后窗走!”叶景澄拉着尉迟燕快步跑到后窗,她打开后窗,禅房后头是一片竹林,越过这片竹林可到顾裕年的禅房。 尉迟燕快步跳上窗台,拉着叶景澄离开禅房,不多时,那禅房窗户内飘来大量浓烟。 二人捂着口鼻,迅速去到了顾裕年的禅房。 阿幻和飞影竟然没有守在门口,叶景澄跑进屋里,只见顾裕年坐在窗前,似乎在看什么。 他窗户对面的屋顶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叶景澄吓了一跳,冲过去拉他的手,二人跌在地上的一瞬间,一根银针落在轮椅上。 “你干什么?坐在那儿任他杀你吗?”叶景澄吃痛的爬起来,生气的训斥他。 顾裕年看她抱着胳膊就问:“你受伤了?”再看她一身狼狈,连鞋子都没有穿。 “要你管!”叶景澄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尉迟燕已经将窗子关上,她走到顾裕年身边来扶他。 “晔王,民女扶您起来吧。”她道。 顾裕年从尉迟燕手里抽出手来,只见他一掌拍在地上,一个转身已经坐在桌边。 尉迟燕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见他尽管残疾仍能如此从容不迫,但她随即意识到叶景澄对顾裕年的态度不对,二人似乎十分熟络,而顾裕年也并没有因她不恭敬而恼怒。 “尉迟将军的嫡女?”顾裕年问道。 “是。”尉迟燕点头答应。 顾裕年便不再言语,叶景澄从门口的缝隙里往外看,并未见到有埋伏之人。 “我们躲在屋里也不安全,万一那人用毒烟,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不急!”顾裕年坐在座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徐的道。 叶景澄还在纳闷,门就被一脚踢开,险些误伤到她。 阿幻将一名身着太学服饰的男子五花大绑丢在堂间,顾裕年一脸阴沉瞪着他:“毛手毛脚,能成什么事?” 阿幻一脸懵逼,刚刚发生什么了? 飞影当即对叶景澄道:“叶小姐,没有伤到你吧?” 叶景澄摇了摇头,见飞影押着一名女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雪心。 “刘雪心?”叶景澄和尉迟燕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