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后山。 沈知与司徒南并肩坐在河边,只见那鱼篓中满满载载,肥硕的鱼儿拥挤在一起。 二人畅快淋漓地喝着酒,且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 沈知:“陛下已应允长公主设立都察院,我的人需先入你大理寺扮作衙役,待殿下筹划妥当,再将人调往都察院。” 司徒南饮下一口酒,随即将酒壶递给沈知:“长公主这是要……” 沈知默默回应:“嗯,你可愿相助?” 司徒南猛捶了一下沈知胸口:“废什么话,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 沈知毫无防备,被呛了几口酒,笑着骂他:“你他娘的,往死里捶老子啊。” “你与三公主的婚事如何了?” 司徒南苦笑道:“父母之命,难以违抗,陛下仍执意要将三公主下嫁于我,我父亲岂敢抗旨。” 沈知拍着他的肩膀,宽慰起来:“别这么丧气,待殿下事成那日,或许另有转机。” 司徒南猛的扭头看向沈知,眼里透出期待。 沈知收起鱼竿,拾起鱼篓接着说道:“其实你大可先将她接来,寻个宅子,先过上日子又有何不可。 你父亲母亲皆为良善之人,倘若她能怀上你司徒南的子嗣,不愁难以进门。” 司徒南边走边摇头:“她不会答应我的,况且她的身份……此举太过凶险。” 沈知淡淡而言:“你未曾试过怎知做不到?至于容貌之事不必忧虑,我二师兄医术了得,可为她改头换貌。 你现在整日郁郁不乐又有何用,既然想要,那你就要自己去争。 你什么都还未做,光在嘴上空谈喜欢爱慕,何人敢将自己托付于你? 更何况她更是死里逃生。” 司徒南快步追上沈知,急着追问:“那我究竟该如何?” 沈知皱眉道:“老子怎知道,她又不是我心爱之人。 你自己琢磨去吧,我要回去给长公主做鱼了。 近来先莫要离开京都,先助我将此事做成。” 沈知步履如风,大步离去,只留下司徒南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绞尽脑汁,苦思冥想…… 晚膳时,长公主府沧澜阁。 楚云漓横坐在沈知腿上,笑嘻嘻地吃着烤鱼,沈知只顾着亲她,根本无心用饭。 楚云漓被他亲得有些不耐烦,眉心蹙了蹙,捏起一块鱼肉塞进他嘴里。 “你能不能安分些,吃个饭都不让本宫消停。” 沈知傻笑着往她颈窝里钻,腻腻歪歪道:“漓儿……” 楚云漓刚涌起的那丝怒意,转瞬间消散。 她眉眼带笑的哄着沈知:“怎又撒娇?赶快好好用饭,一挨着本宫身子就缠着不放。 快张嘴,本宫喂你。” 沈知一听有这等好事,赶忙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等着楚云漓喂他。 楚云漓直接将鱼肉咬在嘴里,还没等转过头去喂他,沈知就急着抢了去。 “这冬日里的鱼肉果然鲜美,还想吃。” 楚云漓娇笑着白了他一眼,又捏起一块放在他嘴边:“臭小狗,胡搅蛮缠。” 沈知傻乐着咬在嘴边,接着往她嘴里送,楚云漓不肯接,扭着腰往后躲。 “不要,莫要闹了。” 沈知伸手去挠她痒痒,逗得她“咯咯”发笑,躲在他怀里撒娇:“你怎又没完没了地耍无赖,本宫还没吃饱呢。” 沈知的手直接往她衣裳里滑,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又将唇贴近她的脸颊,神情专注地盯着她:“那我们回去?保证乖乖吃饱。” 灼热的气息顷刻间猛冲而来,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楚云漓面色酡红,睫毛微颤,赶忙把目光移开。 喘气道:“臭小狗,你白日怎跟本宫说的,信誓旦旦,转眼就暴露本性!” 沈知才不管她说些什么,抱着人就往外奔,一溜烟儿地回了寝房。 两人寝房内,衣衫散落一地,隔着红帐,依稀可见两个身影相互交叠,榻边还悬挂着她的小衣,似落而未落。 她眼神迷离,脸上挂着红晕,喘着气娇声嗔怪:“太医都说了要本宫节制,你怎这般不听话,小无赖! 这孩子几时才能怀上,本宫都急死了!” 沈知忙不迭地回道:“明日,明日起我都听乖乖的。” “你放屁,就会在床上哄着本宫,臭小狗你……” 楚云漓刚想再骂他几句,沈知立马伏起身子将她的唇堵住。 楚云漓呜呜咽咽,在心里骂了又骂。 ……………………………… 云雨过后,楚云漓软柔柔地趴在沈知身前,脸上仍带着一抹红晕,那双柔嫩的小手,细细摩挲着他的胸膛。 楚云漓:“今日设立都察院的圣旨也已送来,明日群臣便会得知此事,蝶衣也已被你救出诏狱,这楚乘逸非得气疯不可。” 沈知用手抚摸着她那可爱的小脑袋,微眯起眸子:“他竟敢与柳妃私通,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 眼下我们虽有他把柄,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保不齐他仍存谋逆之心,要不我去将他除掉?” 楚云漓将双臂轻搭在沈知肩上,伸了个懒腰,闭着眼回道:“等都察院一事尘埃落定吧,再过几日,本宫的人就来了,官宅那时也就修缮好了。 柳妃这枚棋子本宫不能弃,还得留着她日后与陛下对峙,楚乘贤尚未苏醒,本宫手里唯有她一个人证。 况且,她以往对待本宫也很是疼爱。 否则,就凭楚乘逸胆敢威胁本宫,我当即就会告到御前,将他二人的丑事揭露出来!” 提起陛下来,沈知尤为好奇的问道:“乖乖,你献给陛下的那颗神药,可是真的? 玄门百年秘药,你就真这样给陛下了?” 楚云漓双手撑在他胸膛,仰起头看着他,眉眼弯弯道:“沈知,你是不是也傻了? 若真有长生不老的神药,玄宗门历代掌事,怎无一人得以长生?” 沈知宠溺地摸着她的脸,笑着回应:“乖乖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吧。” 楚云漓又躺了回去,不紧不慢的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之药,玄门之中确有一剂良药。 习武之人服下之后,得以增强内力,便于更好的修行。 可若是普通人服下,无非是能够强身健体罢了,绝无可能延年益寿。 …………补上一章,更在一起……… “强身健体的药丸玄门中应有尽有,本宫不过是为陛下挑选了,药效最佳的那个罢了。 所谓神药……不过是哄骗世人的幌子而已。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也会相信这般毫无根据的谬论。” 沈知跟着嘲笑道:“还有那个楚乘逸,他不是也信了吗?” 楚云漓找了个舒服的睡姿,紧紧搂住沈知:“他自小这脑子就不开窍,回回都背不出书来,陛下只好将他送往军营中历练。 莫要再提他们了,快睡吧,过几日可就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 沈知直接听到心里去了:抓紧抓紧! “乖乖。” “嗯?” 沈知邪笑:“我还想。” “想什么?” “你。” 楚云漓眼都没来得及睁开,就赶紧捂上他的嘴,她脸颊滚烫,低声骂道:“下流!” 沈知将她的小手擒住,又问:“乖乖不想我吗?” “沈知,你怎如此下流! 赶快睡觉!” 楚云漓慌乱着从他身上爬下来,躺回自己的软枕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狗东西,什么浑话都敢说!本宫可是……可是长公主!) 沈知却坏兮兮地笑着,从床尾处钻了过去。 “乖乖,你身上怎这么烫?” “闭嘴,下流无耻!唔………” …………………… 翌日,楚云漓直接进宫,去了雅翠轩。 柳如烟见到楚云漓,满心欢喜,亲自为她斟茶,二人避退了左右,坐在软榻处拉起了家常。 楚云漓轻抿一口茶,眉眼带笑地看着柳妃:“娘娘近来气色甚佳,这宫里的人用着可还顺心? 若是觉得不如意,尽管告知本宫,本宫再为娘娘挑选几个机灵的送来。” 柳如烟微微浅笑:“臣妾多谢殿下,如今已是很好了。 殿下不念旧怨,这般相助臣妾与贤儿,臣妾深知无以为报,唯有每日在佛前诵经,为殿下祈福。 保佑殿下母子安康,顺遂诞下子嗣。” “本宫多谢娘娘好意,至于贤王兄,娘娘不必忧心。 他在本宫府上一切都好,他日必能苏醒。” “是,臣妾明白。” 楚云漓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宫绣盒里,放置着一个尚未做好的香囊。 楚云漓:两人还真是惺惺相惜,正好本宫还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呢。 她拿起那香囊,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娘娘这是为何人所绣的香囊?本宫记得儿时,娘娘也曾送过本宫此物。 娘娘的手艺极佳,一针一线极为精致。何人有此等福分,能得娘娘的绣品? 莫非是给父皇的?” 柳如烟神色慌乱,刚端起茶盏的手,分明抖了一下,洒出些许茶水。 她强装镇定,回道:“殿下谬赞了,臣妾手脚粗笨,不过闲暇之时解解闷罢了。 若殿下喜欢,臣妾可为殿下再绣一个新的。” 楚云漓将那香囊放回原处,捏起一块茶点放进嘴里,随口说道:“也是巧了,本宫那日碰到了三皇子。 见他腰间也佩挂着一枚,与这香囊一模一样。 只不过看着旧了些,娘娘以往也送过他吗?” 柳如烟心乱如麻,面上却平静如水,故作轻松地道:“是,多年前臣妾给后宫这些孩子们,每人都送了一个。 没曾想这三皇子还留着呢?” 楚云漓微眯起双眸,眉眼间冷意添了几分:“本宫瞧着他可是宝贝得很,那香囊瞧着都褪色脱线了,他却仍旧佩在腰间。 与他那皇子的身份可是颇为不符。” 柳如烟脸色瞬间煞白,低着头默默饮了口茶,而后淡然一笑将话头引开了。 “殿下刚怀有子嗣,可臣妾却瞧着殿下又瘦了些,可是因那孕吐之症所致?” 楚云漓轻叹一声:“本宫还尚未孕吐,不过……近来确实心烦意乱得很,食少且忧愁。” 柳如烟追问:“殿下可是遇到何难事?” 楚云漓再度拿起那香囊,边看边说:“唉……确有棘手之事,本宫这个三皇弟,不知从何处得知本宫乃玄门弟子,而且手中持有一颗神药。 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竟抓了本宫的人关进了诏狱,还以此威胁本宫,要本宫以此作为交换。” 柳如烟惊愕万分,身形猛地一怔,颤声回道:“殿下……” 楚云漓又道:“本宫实在束手无策,只好前来求助柳妃娘娘。 娘娘您说,本宫该如何是好啊?” 柳如烟当即就要跪下,楚云漓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扶起。 “娘娘这是作甚,您乃父皇的妃子,贤王兄的母妃,说到底也是本宫的长辈,岂能向本宫行此大礼。” 柳妃又硬着头皮坐回椅子上,面颊绯红,哆哆嗦嗦地回道:“殿下已经知道了。” 楚云漓没有接话,又说:“这人,本宫已经救出来了。 可这三皇子,本宫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要不,娘娘替本宫劝劝他?” 柳如烟脸色苍白如纸,急着解释道:“殿下,臣妾不知他竟会有如此心思。 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斗胆,将您视如己出,绝无半点加害之意。” 楚云漓轻握住她颤抖的手,温声宽慰道:“这后宫之事乃归那萧贵妃所掌管,与本宫无关,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无妨。” 只见她小脸瞬间阴沉,冷笑一声:“可若有人故意挑衅,挡着本宫的路,本宫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娘娘也是看着本宫长大的,本宫是何脾气秉性,他人不知,您与母后可是最为清楚的。 本宫最不惧的便是他人威胁,睚眦必报。 麻烦娘娘好生劝劝您那位小情郎,莫要自作聪明,得不偿失不说,反倒是丢了性命。” 柳如烟怯声回道:“是,臣妾铭记于心,必当告诫于他,还请殿下宽宏大量,高抬贵手。” 楚云漓起身离开软榻,又扔下一句: “唉,果真是长大了,翅膀硬实不少,还尚未选妃呢,本宫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将其折断。 娘娘好生歇着吧,本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