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审讯室,有十八般刑具,很少有人能熬得过去。 红党敌工部,也是有不少手段的。 两名受过特殊训练的日本特工,虽然一直拒不配合,甚至几次都想自我了断。 但他们现在是李部长手里的泥娃娃,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死想活,可由不得他们。 你不交代没关系,我就陪你玩玩。 为了防止再发生假袁馨那样的事,对两名日谍看管得格外的紧。外松内紧。 秘密电台已经收缴了,不是还有内奸没有挖出来吗?他现在跟外界失去了联系,如果还想寻找机会接近两个关押的人,等同于自投罗网。 撇下根据地继续追查内奸的事,再说那天佐藤进接到刘冬阳报告,发现劫持章笑梅的人的窝点,他就意识到,佐藤理惠有危险。 他一面派松本太郎率队协助刘冬阳出击,势必把章笑梅抢回来,最好能把劫持之人全歼,以阻止章笑梅招出佐藤理惠的计划来,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计划,但她知道有人顶替她,去了红党军根据地! 一面紧急给隐藏在三河场的秘密电台发报,通知他们转移。 可是,对方电台没有开机,一直没有联系上。 急得佐藤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既担心佐藤理惠辛辛苦苦铺设的情报线,遭到摧毁。又担心自己的这个侄女,也折进去。 想等到深夜再联系一次,可是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尤其是刘冬阳和松本太郎回来汇报,现场没有红党的人,只有章笑梅,被绑在农舍里。 佐藤进轻叹一声:看来,三河场的秘密联络点,保不住了。 “章笑梅呢?” 他这才注意到,除了刘冬阳和松本太郎,他们身旁并没有章笑梅。 “死了!”刘冬阳淡淡地回答。 “八嘎!怎么回事?不是去营救的吗?人都死了,你们怎么营救的?”佐藤进气得想骂娘。 “问松本组长。”说着,刘冬阳指了指一旁的松本太郎。 “好,你说!”佐藤进瞪着松本太郎,喝问道。 “我们以为,农舍里有红党军的人,所以就,就先朝里面开了一阵枪。谁知道,就把那个女的打伤了,我们本打算先送去陆军医院抢救,谁知她死在回城的路上。”松本太郎如实说道。 “八嘎呀,八嘎,你们真是一群八嘎!” 佐藤进吹胡子瞪眼,不停骂着人。 只有刘冬阳,大着胆子给佐藤进建言:“机关长,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尽量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你说什么?” 佐藤进突然警惕地看向刘冬阳。 刘冬阳不慌不忙,斜了一眼松本太郎:“我听说,章笑梅曾经是红党那边的人,她说这次挟持她的,是红党的什么敌工部的一个重要人物。我们是不是封锁主要出城通道,抓住这个大人物,就能阻止章笑梅事件的影响,进一步扩大。” 佐藤进以为刘冬阳知道了佐藤理惠的秘密情报线,听了这番话,他都快气笑了。 “刘桑,如果你是那个大人物,他已经把章笑梅劫持了大半天,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还会一直留在海城,等着我们封锁然后束手就擒?” 刘冬阳没有笑,他认真地说道:“那么,他想知道的是什么,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补救?” “唉!没什么,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他对两人挥了挥手。 松本太郎和刘冬阳都“啪”地立正敬了个礼,准备退出。 “对了,刘桑,”佐藤进把刘冬阳叫住,“骏介已经到海城了。你如见到他,今天的事,不要对他提起。” “哈依!机关长,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咱们内部的事,怎么会对外人道呢?” “知道就好。去吧。” 佐藤进是担心,佐藤骏介一旦知道其妹现在身处危险之中,一定会责怪于他。但刘冬阳并不知道内情,他也只能这样含糊其辞地叮嘱一句。 …… 刘冬阳小姐,结果章小姐却死在了一间农舍。有这回事吧?”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谁告诉你的?” “我从特工总部过来的,你说谁告诉我的?” 刘冬阳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报道。你们《远东时报》可是日系报纸,你敢写,他们也未必敢刊登。” 庄元元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稿子我可以不上交,但我想知道具体情况。你能给我说说吗?这也是一个记者的职业习惯,纯好奇。” “这个嘛,”刘冬阳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我们机关长打了招呼,不准外传。” 庄元元一听,更加来了兴致: “刘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提你的名字。你给我说说好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刘冬阳笑道:“你们记者那一套,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据内部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透露,外人不懂,内行一看,就知道是谁。我看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哈!刘先生很会嘛。看来,刘先生要是当记者,一定也是很能干的记者。”庄元元恭维道。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你忘了我刚才说,我是从特工总部那边过来的?即使要发表,也会说消息来自特工总部。跟你没半点关系,你该放心了吧?” 刘冬阳还想接着打太极,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随即门被推开一道缝。 陆文恭探进一个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