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鸡，白嫩嫩的，看着就有食欲。 郑胖子现在十分后悔，刚才吃鱼吃多了，现在有点吃不下了。 “这个你们年轻人吃，我就不吃了。”刘老头十分自觉，“我已经吃饱了，更加吃好了，我一个老头子不需要吃太多，你们娃娃多吃点补身体。”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本来他就不愿意来吃，不是脸皮的问题，而是自觉，这年头你在人家那边多吃一口，人家就会少吃一口。 所以刚才他就吃了一个馒头，还有曾旺财给他夹的一块烤鱼，吃完他就没吃了，剩下的都被曾旺财他们造了，其中尤其以虎豹兄弟、郑胖子吃得多。 就这，刘老头还觉得过意不去，想给钱和粮票，最后被曾旺财拒绝了。 “我来分哈，两只鸡不大，柴了点，将就着吃。”曾旺财说道。 两只野鸡，一只大概三斤左右，确实不大。 郑胖子被这话给噎死，野鸡是柴了点，但野鸡也是鸡啊，有肉吃还嫌弃毛？ “大哥，鸡头给我！” “大哥，我要鸡屁股！” 小虎小豹不约而同的说道，像极了元彪和梁家仁演的一部电影，各自青睐鸡身上的一个部位。 曾旺财没有答话，鸡肉熟透了，甚至有点过头，一扯就是一片，他先扯下一只鸡腿，不大，递给刘老头，敬老，也是答谢刘老头当初在轧钢厂停车说话。 “大伯，吃一块，这是谢你指点我钓鱼，这方面您是我师父。”曾旺财有的是办法劝吃，这下刘老头不好意思不接。 一只鸡腿一句话，关系拉近一大截。 接下来就好分了，分一只鸡腿给张秀芝，鸡头鸡屁股全归小虎小豹，其他的随意。 刘老头拿着鸡腿，得，吃吧那就。 他把鸡腿放在嘴里一漱，鸡腿上的肉就没了，嚼吧嚼吧咽了，随后二话不说，张嘴把鸡骨头咬碎，嘴里咬的是咯嘣直响，嚼吧嚼吧咽了，鸡爪子更是不看，中间咬断，一口一截，两口一个鸡抓。 顶多一分多钟，一只带着鸡爪子的鸡腿便被刘老头吃干抹净。 曾旺财看愣了，这可比后世的吃播牛逼多了：“大伯，吃这么快伤胃，鸡骨头都吃了？” “习惯了，让你们见笑了。”刘老头吸吮着手指头上的油脂，微笑说道，“都是以前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习惯，有机会就要吃得快，不然枪一响，命令下来就没时间了，吃骨头更加不在话下，有营养，比炒面好吃多了。” 不得不说，老一辈人这个精神，值得尊敬。 曾旺财没有上过战场，但来了这么长时间，听了几段事迹，算是对十几二十年前发生硝烟战火有一些了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刘老头的影响，还是这个叫花鸡做的太好吃了，骨头容易嚼，其他人吃都没有吐骨头，包括曾旺财。 还真别说，曾旺财觉得野鸡的骨头滋味很特别。 吃完饭，小虎小豹田坑灭火，其他人继续钓鱼，郑胖子骑着自行车走了，回单位去找领导汇报，同时找车来拉鱼。 下午两点多，不到三点，郑胖子回来了，这次是有司机开着吉普车拉他过来的，自行车票看来还没有着落，不过二百多斤鱼拉走了，他跟曾旺财说好，最迟下午收购站下班之前过去。 郑胖子不放心，还问了钱主任那个收购站的地址，估摸是要去打招呼。 四点多，刘老头收摊了，跟曾旺财打招呼说下个星期没时间，不来了，什么时候再来另说，完后上河堤坐上车走了。 剩下曾旺财他们六个人就好说了，曾旺财放开了抡，一下午又钓了大概四百斤鱼，搞得三轮车车斗都装不下了快。 “不能钓了，收摊吧，车装不下了，这样下去咱们回去得累死！”曾旺财看了看天说道。 “大哥，鱼太多了，明儿我们拿多少回去比较好？”曾虎问道。 这货也是飘了，他一下午钓了不少鱼，居然产生鱼太多了的想法，换谁家不想越多越好。 现在的鱼大概一共还有五百斤多一点，确实很多，曾旺财目测三轮车的车斗估计装不下。 今天一天的收获大概是700斤鱼，很吓人了，要不是人多，曾旺财不会这么搞，这700斤鱼，按照五毛五一斤算，就是385块钱。 一天把人家一年的工资赚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生产队那边不能给多了，你们拿一百斤回去。”曾旺财说道，“最多给生产队五十斤，剩下的家里吃，活着用来跟村子里的人换东西，换东西不要紧，没人会说什么，除了这一百斤，再给大姑小姑家带点回去。” 这是村里的分配，虽然曾旺财决定二叔出不出来看他自己，但他还是希望二叔能出来，去生产队干活完全没有必要。 给生产队五十斤完全够了，用这五十斤买一个名额绰绰有余，好多人出工不出力，生产队连鱼都没有捞到，不是照样过日子。 再一个，给多了人家珍惜不珍惜不说，会有指望，有依赖性，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可不少。 “剩下的鱼腌制一部分，其余的都卖了，腌鱼以后可以用来换东西”曾旺财继续分配，当然，林湖阳和黄亮俩人都有，不会少。 做完这些，六个人开始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搬运。 那些跟曾旺财他们一样来钓鱼的人，运气好装备好技术好的，最多才弄到一二十斤，运气差的只钓到几条小鲫鱼，空军的也不在少数。 上了河堤，曾旺财让小虎小豹把竹竿砍断，插在车斗里，先把小一点的鱼装进去，最后放五六斤七八斤的大鱼，这样相当于车斗被加高。 最后装完，三轮车的车斗爆了，根本没地方坐人，没办法，这种幸福的烦恼别人享受不到，推着走吧。 从河堤上下来往四九城走，路上就没有多少人了，因为离城比较远，这个时候门头沟连郊区都算不上。 六个人高高兴兴的走了几里路，反正有郑胖子帮忙通知，不着急慢慢走。 一路上能够碰到马车驴车什么的，惹得小虎小豹眼热，须不知，人家赶大车的看到他们一车鱼，抢劫的心思都有了。 “秀芝，这次卖完了你还是记得记账。”曾旺财推着车说道，“到时候买自行车的钱算咱们得公账，如果有四两咱们一人一辆，如果只有三辆，小虎小豹你们合共用一辆。” 小虎小豹立马对牛车马车不眼热了，整个曾庄都只有一辆自行车啊，现在自己马上就要拥有了，很可能是两辆，这不比牛马车香。 一行人正走着，马路上远远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经典的大块头出现在曾旺财等人的眼界之中。 “大哥，要是有这种车就好了”曾豹羡慕的说道。 此刻开来的车是一代神车--解放ca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