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毛晨曦的过往

头顶的小窗户打开，淅淅沥沥的雨点从窗户里钻进，击打在另一侧的墙壁上。 毛晨曦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走出休息室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杨望没有说话，从他手里接过木棍，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守店。” 毛晨曦舒缓片刻，摇了摇头：“没必要吧老师，咱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杨望的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伟人思维论》里写到过，事在人为，只有将力所能及之事做到最后，才配感慨成事在天，不然那便是人们的自作自受。” 科技神教传到现在也才十几天，杨望和毛晨曦相比，也就比他多看了几本书，除此之外二者水平差异不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望的论调里才处处提到书籍的名称，因为对于毛晨曦这种接触新思想不久的进步青年而言，书本上的内容都是正确的，他们还没有分辨这些新思想的能力，因而对于这些成体系化的思想架构存在一种盲目信任。 这其中也包括杨望，只能对这些书面上的思想进行简单运用，却不一定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当然了，这个《伟人思维论》也不知道是那个伟人，毕竟参与编书的玩家多了去了，随便冠个名上去就是一句骚话的也大有人在，要不是有人筛选过一遍，他们甚至还会在这些书籍上看到诸如：“今朝剑指叠云处，炼蛊炼人还炼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之类的片段。 “外面的情况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做的可是杀头的生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真要是出了事情，咱们两个人出事总要比一个人出事要强。” 毛晨曦点头，但还是说道： “那老师，不如就我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听到这里，杨望紧皱的眉头舒展，不由笑道：“还是你走吧，回家或许会安全些，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让你置身险境之中？” 毛晨曦眼见自己拗不过杨望，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说道：“那老师，学生先走了。” 杨望挥挥手：“走吧走吧，路上小心点，从后门走。” 毛晨曦再次点头，转身走向前台。 他的很多东西都在前台放着，得看看有什么需要拿回去的。 前天的桌面上，目光越过凸起的一块木雕装饰，自己那两本书就这么摆在桌面上。 毛晨曦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道自己怎么把这俩给忘了。 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着杨望的动作，此时的他捡起那把木棍，接替自己在土盆里使劲搅和，使得书本充分燃烧，尽最大可能的销毁证据。 转头看回桌子上的两本书，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自己就藏两本书，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种侥幸心理就像是一颗种子，在他的脑海里迅速生根发芽。 就两本书，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着，他强装镇定，取出一个绿叶袋子，将这两本书塞了进去，又在上面挡上几本普普通通的浓汁叶做遮掩，似乎这样能让他安心一些。 “杨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收拾完东西，他一只手拎着绿叶袋子，另一只手打着荷叶雨伞，站在后门的位置大声问说道， “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现在那群城防队应该也快查到这边来了。” 毛晨曦点了点头，推门走出书店。 书店外，月光清冷，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在地上，倒是颇有一番情趣。 不过现在，毛晨曦只觉得掌心发烫，包裹里那两本禁书沉甸甸的，虽然有一本书是他记录的笔记，但其中蕴含的知识量已经不亚于那本由玩家出品的《大同党宣言》了。 就是当书店管理员的这几天，他如同一块干燥的海绵般吸收着那些前所未见的知识与思想，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天地的门户，让他感觉如今自己整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宛如新生！ 书店对于城市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但其中的图书管理员就相对没这么重要了，基本上属于社会底层人员，都是由普通人担任。 毛晨曦也不例外，御兽空间过于狭隘，御兽天赋等级太低，让他不适合走在御兽师这条道路上。 因此，他就和这个世界的大多人一样，从事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工作，过着三点一线的机械化生活。 这样的生活十分乏味，一眼就能望得到头，如此浑浑噩噩的度过一辈子并非他之所愿，谁都年少轻狂过，谁都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如今，大同主义思想的传播，和有关于科技化都市的存在就如同一道曙光，刺破麻木的迷雾，将他的生活照亮！ 因此，他对那些图书视若珍宝，才会因为它们的消失而心痛。 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头顶的荷叶上，清脆密集的响声下，毛晨曦的思绪早就飘飞到九霄云外，只是一味的前进。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这辈子都离不了家太远，他的家族就在京都城里。 不过他和他家里的关系并不算好，毕竟在这样一个以御兽为尊的大环境下，他的天赋极差，而他作为一个有志青年，也曾想过一意孤行的踏上御兽一道。 天赋差的表现自然是同等的进步，他所消耗的资源和精力要比别人成倍增加，御兽本就是烧钱的生意，他们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他的父辈自然不会允许。 奈何当时年少一气之下就这么离家出走，虽然走不走的差距不大，最后都是找个工作虚度光阴，不过赌气之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至于现在？ 读万卷书不同于行万里路，这种玩意就纯粹靠悟性，最后看他能悟出多少的道理，又能遇到多少。 不过他的悟性不错，如今倒也是看开了，再加上处境使然，此时回家倒是颇有一种再见旧相识的激动感。